杜丘生索性也不偷偷摸摸地像做贼一样了。
他踢下了自己的鞋,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卧室里去。
“我在打工。”
杜长峰四十来岁,但是看上去却要更老成一点。此刻他的国字脸上已经快要克制不住怒意。
“打工!什么工要打到早上六点!
“你不会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吧?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又肥又丑的女法师看到你那张脸走不动道!”
杜丘生很无语地转过身来对着杜长峰:“爹,你想多了。”
这一招很有用。
杜长峰听到他叫爹总是会心软。
果不其然杜长峰立刻偃旗息鼓,苦口婆心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在法师的地盘上?你要是被哪个法师强行抢走了,我上哪捞你去?
“而且你这个年纪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到时候不清不白的,怎么许得到好姑娘?”
眼看杜长峰嘴里跑马往一些离谱的事情上奔去,杜丘生立刻加大了力度:“爹,我累了,之后再说吧。我要睡了。”
然后他回到房间里,把门重重关上。
杜长峰的声音喊着“早点起来吃饭!”被挡在了门外。杜丘生把自己扔在床上。
他放不下的家人就是杜长峰。
杜长峰带着他来到潘锡恩联盟,独自经营着巨磐城驻多弗城的商会,一个人不辞辛劳把他养大。
可他现在每每将自己置于危险中,而且为了不牵连到杜长峰,必须小心翼翼地维持双面人生。
杜丘生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但是他毫无睡意。
他坐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了波利克里索斯的冠冕。
黑色的绒布滑落,微微泛着光的石板出现在他严重。
石板仿佛有生命,在用缓慢的呼吸光向他传递一个信息:
“你真的要把我晾一整天吗?”
杜丘生把手覆上去,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入定。
他感到自己在坠落……坠落……又好像在被抛升……抛升……
直到他感受到自己的赤足又踩在了坚实的大地上。
他睁眼。
这是一片巨大空旷的梦幻空间。
“梦幻”,这是杜丘生能够想到地第一个词。他站在一块透明的大地上,遥远的天穹是一片绚丽明亮的粉色、紫色、金色……像是油画大师的精心厚涂。
而且那绚丽的色彩还在不断地游弋……那是法力。
杜丘生发现了,如此庞大的法力……
不管从哪个方向望去,天与地都在无限遥远的地方相连接。
除了……那巨大的身影,从地面直达天际。
那个身影坐在缀满了金色玫瑰花的巨大基座上,头顶带着一顶巨大的冠冕。
八颗耀眼的宝石镶嵌其上。
她……祂开口说话,声音仿佛雷鸣,传向四周,发出隆隆的回响:
“你好像见到我不是很惊讶?”
法神,正在同杜丘生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