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牛时而站起,时而躺下,好不耐烦,突然间倒了下去,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母牛的难产大多数都是小牛过大,或者胎位不正等因素导致的。
张维民见到牛胎已经露出前肢了,但是母牛的力气已经严重不足,心肺功能也开始变差了,直接跨步上前说道:“来不及了,这样下去母牛和小牛都会出问题,要是不进行手术把牛胎取出来,怕是一尸两命!”
陈勇贵见状,直接问赤脚医生能不能直接手术取出来,这医生赶忙摇晃着脑袋说:“我也是只上了个速成班,开刀这种事可没有把握,现在只能靠这牛自己能不能扛过去了。”
陈勇贵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没有把握的赤脚医生是不敢轻易诊治的,但他突然想到什么,朝着张维民赶忙说道:“听你说得有点东西,你是不是会弄?”
张维民没有立马回话,顿了顿,这才说道:“这个我可以试试,不过是以前在医院家属区给难产的母狗开过刀,不敢说十成把握,七八成还是有的,你们总不想这样干耗下去吧?”
“毛都没长几根,还想给牛开刀?”站在赤脚医生旁边的男子,根本看不上张维民。
“这个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哦,城里的哪里碰到过这些事情,怕是在瞎搞。”
现场众人对着张维民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看好他这个年轻小伙。
此时陈勇贵也没啥好办法,决定权在队上,不免看向三队队长。
三队队长名叫陈大力,说起来也算是陈勇贵的亲戚了,凭着洞口大队农业生产的行家里手当上了三队的队长,还算是公道正派,就是说话总有那么点不利索。
陈大力咬了咬牙,说道:“那、那让他试试吧!”
张维民也不再废话了,一边吩咐着陈大力,让人去附近的牛场弄点牛奶,避免母牛年龄大了没得产奶,一边连忙去赤脚医生的药箱里面拿了一些器械出来。
给母牛做完检查,就开始动手准备剖腹产了,眼看着母牛的宫缩加强,张维民眼疾手快,把手一伸,抓住小牛的后脚,先屁股后脑袋,慢慢给拽出来了。
在小牛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似的年轻男子,现在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吱声了,瞅准时机,灰溜溜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勇贵和张维民的影子在月光下越拉越长。
“公社前些天通知说要各大队选出几个人去搞卫生培训,你家里应该有不少是当医生的吧,我就没见过几个娃娃这个岁数有这个水平的。”
“这样,我把你报上去,到时候正式文件下来了,你就代表我们洞口大队去参加那个培训,回来就当大队的赤脚医生,想办法给大家看看病,怎么样?”陈勇贵闷头抽着烟,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