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昭一脸委屈气愤:“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你去的!没有镇祟图,我怎么知道?”
“她自己灭不了邪祟,便退位以保住自己声名,剩下这烂摊子!”公孙焦满脸生气,“你看看,现在外边都成什么样了?什么生一男子如得一宝这样的混账话愈演愈烈,生了女子的人家像是得了灾星,满面愁苦!像父亲!”她平复了下气息,没有再说下去。
公孙昭对她道:“我明白,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勉强相信仙尊,如果真能重制邪祟图,那一切都不会这么糟糕了。”
公孙焦道:“重制镇祟图要找镇祟灵兽,我们一个五阶实力,那妖邪都神出鬼没,更别提那虚无缥缈的灵兽了,怎么成镇祟图?历届仙尊,虽说永生,可镇邪祟耗尽修为,生命也不过几百年光阴。我们是人,修的是仙,但到底不是神!”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人是鬼,是仙是神?”公孙昭反问。
公孙焦冷哼一声:“也只有你这么想。人的寿命短短一瞬,难道我要把一生都放在寻找根本不知方向的事物上?灵兽之息不是我们能驾驭的。公孙氏崛起都困难,天天在扶风崖上听几个老头子凄凄哀哀地弹曲?他们在干什么?!全都指望着我们?!”
公孙昭深深地看了正在生气中的二姐,定定道:“我会找到灵兽的。或许……公孙氏会成为一个神级传说!”
公孙焦双手环胸,只给了她两个字:“傻子。”
公孙昭瞬间觉得自己一腔情意付之东流,对二姐弹琴,白白浪费她刚才酝酿的坚定眼神了。
公孙焦这时不再沉默,她开口道:“行了,你两个老实跟我回去,”她看向公孙昭,“还有……唐门成亲的事我已经包了,你少担心这个。今日唐门的人便是要来商议亲事确定下定日期,放心,父亲顾不上罚你们两个。”
公孙焦哑然。
公孙昭也同样如此。
她们的长姐已经许了人,还是公孙焦平日里开玩笑逗趣的对象——蜀中唐门。
扶风山春雾袅袅,参天古树厚重的阴霾遮挡了一小块天空,在暗影相衬之下,整个古城流华淡彩。青黛色砖墙瓦顶,深木色窗棂古典秀雅,每个瓦沿都镶嵌鎏银金边,一座座房屋严谨工丽地坐落在扶风山上,相望而去,并不见有巨大房屋,每个屋阁间错落有致地掩在青山蒙雾之中。古木亭廊,曲转幽柔,环水而建,清泉碧波,红白相间的锦鲤游得正欢。
扶风崖上传来阵阵扶风曲,曲调哀婉悬绝,正给这清雅幽静之处增加些诗韵,站在扶风公孙氏这片土地上不禁让人想读书遣意或是饮酒高憾。不过公孙氏三姐妹可没有这样畅意人生的好心情,尽管她们三个踏入这片如梦似幻的地方,依旧没能锁下心事重重的内心门。
灵山育灵人,三人如同跌进画中,衣带飘然,俨然已经融入画中,成了画上的美人,而公孙昭在这三人中颜色更胜,清雅得楚楚动人。
公孙焦暴躁道:“那几个老头子也不看看场合,今天是什么日子,又弹这衰曲!筝术是一点没有!”
公孙昭点头附和:“有这功夫不如尝试去中陆地界修客栈。还能赚一笔增加本门收入。”
公孙展淡淡地望了扶风崖一眼,开口道:“你们两个别贫了,唐门的人已经到了。”
两人熄了声。
这么说来,公孙展的未婚夫——唐门少主唐璜,应该会在这里住上不少日子。原因还并不是因为即将成为亲家关系,亲近的缘由留宿,而是因为,整个玄界,压根就没有客栈这个东西。
这源于中陆地界不给面子。
中陆地如其名,处于玄世地图中界区域,地势高平,与云雾山隔地相望,只不过不同于云雾山,整个中陆平峰崛地拔起,地表平整,宜居宜业。由于地貌极佳,不免得令五行几大家族垂涎这块宝地。可玄世历来,几大家族却从未敢轻举妄动过,即便有不轨之人想挑起纷争抢夺此地,可最终算盘也都落得不了了之,原因就在于,中陆虽适宜居,但每往有闲云野鹤心思的隐居士或者逃难至此定居的人,最终结果都是下落不明,玄世各家族派人去调查也未查出个所以然来。
失踪之事频发,自然许多人将中陆视为神秘之地,不敢前去叨扰。没有客栈驿馆之类的公开休憩场所,玄界境外的氏族若是来拜访境内的氏族,须得住在境内找地方建分宅,而境内几大家族各占一方地界,只能租借地盘建成临时分宅。有嫌麻烦或者与地界所属的家主关系亲近之宗,直接借住在地界所属宗族内即可。
各个家族盘踞一方,哪里还有多余的土地经营客栈这个营生,有位置的地方不能建,只能把自家当客栈。因此,整个玄界的世家通过这样不得已的来往,表面关系倒也其乐融融,即使暗里惊涛骇浪,但没人拔出第一剑,那么表面关系也能维持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