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缓缓地踱出神手谷,循着山间蜿蜒的小径,习惯性地,向那模糊可望的赤水峰而行。
彼今并无甚大事需办,近日之所以每日按时往张铁处赴,不过欲观其瀑布之下练功,呲牙咧嘴之怪状耳。
此“象甲功”非同小可,仅初层便需承受莫大磨难,至于后数层,恐将人磨得皮脱数重。
“料想张铁,此刻已有所悔矣?此‘象甲功’之霸道,远出乎彼等小儿之想象。”韩立边行边思,漫不经心,以足随意蹴地上落叶枯枝。
“待过些时日,二人当共向墨大夫求情,让张铁改习他技,免受此活罪。”韩立如是思量,自为能替友寻得一条逃离现苦之路,而心生振奋。
韩立抬头望向路旁林木,此时,天时已至秋末,诸树皆枝秃叶落,小径上积厚落叶枯枝,踏之绵软,颇为舒适。
忽从不远处山峰,隐隐传来兵器交击之声,间杂以响亮之喝彩声。
闻之,韩立又望该山,方稍好转之情复又变坏。
此乃百锻堂教习师兄,正给新入门之师弟施以兵器格斗之训练也。
每逢韩立瞧见同门群集,施实战之练,胸中便生几分酸意,亦欲握真刀真枪,痛快挥舞。然,不知何故,自拜入墨大夫门下后,即被严禁触碰此等兵器,并禁止往他教习处学艺,言其碍修行口诀进程。
是以,韩立唯能望梅止渴,偶得交好同门借兵刃数件,舞弄几回,以慰干渴之心。
诚然哉,己所修之口诀何益?至今未见其妙用。其他同入门弟子,身手日益矫健,武功进展飞速,己却止步不前,丝毫变化难觅。
纵使张铁仅修“象甲功”两月,已变得皮糙肉厚,耐打之力大增。
若非蒙墨大夫收为门下,己恐难过记名弟子之试,更莫说留山之上,寄资归家矣。
不可学他技,便罢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