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门外的萧玦受过东宫官朝拜,接过傧相手中的大雁,交给主婚人。
因着萧玦太子的身份,主婚人跪着接了,萧玦躬身拜谢,主婚人这才起身。
“吉时到!”
随着一声高喊,喜乐齐鸣。
正堂的时鸢跪完父母,盖上盖头就要往外走,时文州见状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弄月在她耳边提醒:“郡主,您见过哪家新娘子是自个儿上花轿的?”
果然,时鸢听到这话一脸雾水。
弄月抚额叹息。
那嬷嬷讲大婚礼仪时,她家郡主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
然后她就见时鸢挑眉:“你替我上花轿?”
弄月一噎,猛得咳嗽起来,环顾四周,幸好无人听到。
“郡主,新娘子上花轿是要兄长背的。”
时鸢愣了下:“兄长……”
她记得从前哥哥说要背她上花轿,她只当是玩笑……
出神间,外面进来一个男子,着一身红色喜庆的广袖圆领袍,眉目俊朗,身形挺拔。
“义父,“他上前朝着时文州施了一礼,“我来背鸢妹妹上花轿。”
时鸢自然知道他爹收了八个义子,且在朝中皆任有官职。
自从时庭烨战死北疆沙场,时文州便只剩赵氏生的时灏轩一个儿子。
时文州有心栽培这个庶子,奈何本人烂泥扶不上墙。
文不成武不就便罢了,十岁的时候便与齐文柏一流混在一处,之后更是日日流连于花街柳巷。
后来齐文柏牵入寻芳阁案流放西陲,时灏轩便安分了许多,极少去青楼,只同府上的丫鬟打闹。
时文州早就放弃了这个儿子,将几个战死的部将的儿子收为义子,花了心思栽培,如今大多有了功名。
眼前这个,在时文州八个义子中,年纪最长,且最有出息,才二十三岁便屡立战功,被陛下封为骠骑将军。
只是时鸢五岁起就养在谢府,三年前又跟着谢老太傅去了汝宁,从未见过她这位义兄。
时鸢眸中光影沉浮。
哥哥死在二十岁,若哥哥还在,如今也是二十三岁的年纪。
“鸢妹妹,吉时到了,”时憬声音温和,“我背你上花轿。”说着躬下身。
时鸢盖着盖头,瞧不清他的容貌,只觉声音好听,刚扶上他的背脊,心底一颤,接着喉咙哽着一股酸涩。
爹收再多的义子,哥哥却再也回不来了。
“鸢妹妹?”时憬就着蹲下的姿势回头。
时鸢闭上闭眼,咽下喉间酸涩:“不必了,我自己上花轿。”说罢便转身出去。
弄月赶紧跟了上去。
时憬回头看向时文州,时文州叹了口气:“随她去吧。”
时憬施了一礼,转身追了回去。
侯府门口,东宫迎亲的仪仗队伍庄严肃穆,萧玦等了许久不见时鸢出来,随风低声提醒:“殿下,吉时快到了,太子妃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