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待他反应过来,萧玦已进了侯府内院。
“鸢妹妹!鸢妹妹!”
时憬阔步追上时鸢,时鸢回头,抿唇酝酿了许久才喊出“兄长”两个字。
“鸢妹妹,新娘子都是由兄长背上花轿的……”透着红盖头,时憬看不到她的脸,试探着开口:“可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时鸢下意识揭下盖头,不知想到什么又放弃了,抿唇:“与兄长无关。”
时憬还想再说,弄月在旁提醒:“郡主,吉时快过了。”
时憬堪堪反应过来,忙道:“鸢妹妹,我送你去门口。”
“好。”时鸢轻轻点头。
萧玦找到时鸢的时候,看到的便时鸢与一红衣男子并肩而行,风扬起时鸢头上的红盖头,男子替她轻轻盖好,眉眼含笑,温柔的不像样子。
“太、太子殿下?”还是弄月先看到萧玦,两人闻声看过去,时鸢尚未开口,就被人一把揽入怀中。
乍一撞上那沉稳有力的胸膛,时鸢吓得不轻,一把掀起红盖头:“萧玦?你怎么……”
因为今日大婚,他穿了身杏黄底的降纱袍,外面罩了一层大红宽袖纱衣,头戴金冠,腰悬白玉,少了往日的眸光深沉,不怒自威,浑然一派矜贵之气。
“吉时快到了,孤来接你。”
时憬朝他拱手行礼,他似没看到,执起时鸢的手:“走吧。”
时鸢挣了下,根本挣不开,瞥了身后的时憬一眼,明白萧玦误会什么了,一双桃花眸子波光潋滟:“你不会以为我要逃婚吧?太子殿下。”
“没有最好,”萧玦替她盖好盖头,遮去了那双勾人的眼,握住她的手,用了几分力:“你若是逃婚,孤掘了整个靖远侯府也要把你找出来。”
时鸢笑了笑不说话,由着他牵着往外走。
时憬吸了一口气,上前拦住他们,时鸢明显感觉身边这人周身气势一凛,好笑道:“太子殿下,他是我兄长,太子殿下以为是谁?来我家中带我私奔的情郎?”
若时鸢摘下盖头,便能捕捉到萧玦脸上被窥破心思的那一瞬异样。
同在朝中,萧玦自然是见过时憬的。
正是因为见过,才知道他是靖远侯收养的义子,与时鸢并无血缘关系。
所以他在看到时鸢和时候走在一处时,才会乱了方寸。
据他所知,时鸢喜欢的便是这种温和无害的男子。
不管是那红袖楼的竹清公子,还是慈光寺向时鸢表明心迹的落魄书生。
还有眼前这个。
时憬在朝中只见过萧玦不辨喜怒,稳如泰山的模样,原来这位太子殿下也有喜怒于形的时候。
他拱手一礼,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新娘子出嫁是要兄长背上花轿,太子殿下就这么带走舍妹,于礼不合。”
靖远侯说了他做义子,他便是时鸢名义上的兄长,在外自然要为时鸢撑腰。
萧玦看了眼时鸢,淡淡道:“你不愿让他背,孤背你上花轿如何?”
时鸢呛了下,虽然她不想让时憬背她,可那只是因为……
萧玦又不是她兄长。
“不……”
不给时鸢思忖的时间,萧玦微躬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出了院子,语气不容置疑:
“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孤还是抱你出去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