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悄然入场,西装革履,笔直挺拔。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气质。
视线浅扫一圈,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他带了贺礼而来,价值上亿的古董瓷器,江老爷子素来喜欢古玩,来之前已做过精密的调查。
“沈先生费心了。”江老爷子笑得很高兴,对他送的贺礼爱不释手,摸着礼盒却又不敢触碰,白瓷上是精繁的纹理,经古人精心雕绘烧制而成。
唯一的遗憾是,江泠晚去哪了?
当然,他布有无数眼线,想知道她在哪里易如反掌。
江宅三楼的露台,摆放着一台纯白色的名贵钢琴,身着艳丽红裙的女子,优雅地坐在白色木质软凳上。
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肆意舞动着,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花丛中肆意飞舞,流泻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无比纯正动听。
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被她赋予感情与灵魂,此刻正沉浸于她给自己所营造的听觉盛宴之中,仿佛亲临战场的铁血将军。
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备战状态呢。
沈书礼端着红酒,静静看着那个落于微光之中的女人,微卷的发被她捋到一边,露出如霜胜雪的美背,形状姣好的蝴蝶骨,身姿弧形窈窕有型,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欲望。
哦对了,她身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谭晟。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而他也不急着上去。
因为就在琴声戛然而止的同时,他问了江泠晚一个问题:“说真的,你对我有动过心吗?我不相信你真的跟沈书礼说的一样冷血。”
沈书礼忽然很好奇,好奇她会怎么回答。
身体里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
他好像又兴奋了。
只听那个美丽得像妖孽的女人,轻声笑道:“当然了,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
她是动过心的,大概是那天早上的日出,他说要带她逃跑,周游世界,一辈子再也不回来。
也有可能是,她醉酒的那夜,他在前面开车,笑着对她说:“女子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
她不是纠结贞洁的人,可介意的人多了,比如林之樾。
她偶尔就不得不会去想一想。
如果说对林之樾是完完全全的利用,那么对谭晟应当就是偶然的心动吧。
她甚至想过,等沈书礼爱上林舒禾了,她就可以自由择偶,而谭晟是她目前最理想的择偶对象。
她对谭晟是心动的,她喜欢谭晟对她的纵容,对她的无奈,从不拘束于她,从来都很尊重她。
虽然他混不吝,痞里痞气的,可关键时刻,却能靠得住。
好比,他今晚才替她帮江老爷子说了话,让她避免了一顿骂。
可沈书礼跟个疯狗似的,没完没了地缠着她。
她从来不会去纠结自己爱不爱沈书礼这个问题,沈书礼是十足危险的人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平等的看不起世上任何一个人。
视人命如蝼蚁,哪怕他表面上衣冠楚楚,斯文清冷,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嗜血成性。
就算偶有些许心动,她也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接受一个男人的前提是,这个男人必须得臣服于她。
谭晟听后,笑了笑:“怎么心动的话,在你嘴里讲出来就这么不浪漫?”
说完抬头,看到迎面走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面容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独一双深邃的眸里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