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
西坊的风波逐渐传开,巡防司前聚集了大批百姓,都想看看这件事会如何收场。
只是很奇怪,百姓们源源不断闻讯朝巡防司涌来,但京兆府却是迟迟不见踪影,连个例行公事的问询都没有。
前庭,霍宴房间。
看到许青落端着茶杯吹,一点不见慌张之意,霍宴嘲声到:“心态倒是不错,还喝得下去茶,你也不怕烫嘴!”
许青落嘿嘿一笑:“本来吧,我还有点慌的,怕司长把我交出去。”
自他进巡防司,把事情原委告知后,见霍宴并无怒气,他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你小子,也不知是该说你无脑,还是说你心思过人!”
霍宴捏了捏眉心,继续道:“我在巡防司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沾上党争二字,你倒好,把党政当成了肆意妄为的挡箭牌!偏偏还挺管用!上哪说理去!”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宁恒远毕竟是国公府嫡系,就算长公主不追究,国公府私下找你偿命,你也没办法!”
面对霍宴的提醒,许青落脸色难看起来,这一点他何尝不知。
他道:“我知道!所以我想活命,不仅仅是要长公主不追究,还得保我才行!只有她保我,我才能活!”
霍宴笑了笑:“你杀人表弟,人家凭什么保你?”
“她必须得保我!”许青落道:“我为什么杀宁恒远?私仇吗?不是,我是身为巡捕堂校尉为国执法,名正言顺,百姓也乐意见到,我要是死了,太子操作一番,给长公主戴个为私仇陷害忠良的帽子,可是不值当。”
霍宴似笑非笑:“你既然知道你死了对太子有益,你觉得.....太子会怎么做?”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青落瞬间面色铁青,呢喃道:“那自然是......杀了我,然后嫁祸给长公主,名正言顺!”
“看,这些道理你都明白!”
霍宴看向许青落:“既然看得清,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还有活路?党争这挡箭牌,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许青落无言。
就算长公主不杀他,太子怕是也不会放过他。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赶紧卷铺盖跑路的时候,霍宴又道:“党争二字,比尸山血海还要骇人,你应心有敬畏之心!希望你下次能先思后行!”
“下次!”许青落一喜:“司长大人的意思是这次我会没事?”
霍宴抚须笑言:“你都能看到的事,二位殿下又何尝看不到?这二位殿下的心智,远非你我能够揣测半分!”
............
巡防司外。
人群躁动,有马车穿越人群缓缓而来,停在了巡防司门前。
待车停稳,一位耄耋老人缓缓走出马车,杵着拐杖屹立在车头,看向了巡防司门庭上的三个鎏金大字。
“竟然是老国公!”
“虽然意外,倒也合理,巡防司直属陛下,老国公虽有爵位,却无官职在身,他来此只能算是一族之长,不算代表长公主。”
“连老国公都出来了,许校尉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可惜了许校尉这好官了!”
“天道不公,好人不长命.......”
百姓私语中,车头上的老国公拐杖一跺,发声道:“凶手何在?”
这一声,绵软无力,甚至因为太过用力导致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可就是这一声,巡防司门外围观的喧闹瞬间鸦雀无声起来。
“老国公驾临,怎么也没个人通知我!”
庭门后,自老国公出现,霍宴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直等待着出现的机会。
老国公一出声,霍宴款款走出,拱手笑迎:“老国公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少废话!”
车头上,老国公冷哼一声:“把杀恒儿的凶手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