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兰低下了头,她“嗯”了一声,像是被妈妈抛弃的小猫。
“你怎么了?”
“这里每一个角色都是在现实里存在过的。”
“这剧本是根据你的真实经历改编的?”我问。
“嗯。”李秋兰的手抚过剧本的封皮,目光流连在一行行文字中,指尖跟着过去的时光跑。
“那,你的爸妈也……”
“他们死了。”
我忽然意识到秋阳带不来一点暖意。她的两只小手拧成乱麻,睫毛颤着,秋水眸中的涟漪荡开,消平。她对我露出恬静的微笑。
她没有哭,她坚强的从追忆中回到现实。
这个模样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你现在是和亲属住在一起吗?”我问她。
李秋兰摇头,她说:“我一直都是独居的,秉性同学呢?”
我答道:“我和我叔叔一起住。”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邀请秉性同学到我家做客。”李秋兰温柔地笑着,她的遗憾漂在温柔无波的水面上,如浮叶轻盈,“啊……那个,我想问问秉性同学……后天有时间吗?”
我想起来了——明天是星期六啊。
与周一到周日只放半天假的学校不同。五中周六下午就开始放假了,虽说文化生周六一天都有课,可我通过各种操作摆脱了下午上课的命运——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的成绩一直位居班级前列,张陆离对我的学习也漠不关心。
以往我都数着日子盼星期六,结果这几天我觉得学校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慢慢忘记了时间。
“没有什么别的安排,怎么了?”
李秋兰向学校的东方眺望,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里是一望无际的人工林,在人工林的尽头,是朝海市。
“我想周日和秉性同学去一趟朝海市,和秉性同学说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李秋兰像是还没下定决心,手合握放在腿上,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她又像是逼着自己向前走的家伙,闭着眼,迈出了第一步。
“很重要的事?”我问。
“很重要的事。”李秋兰认真地说。
“有什么事非要到朝海市说吗?”
“有的。”
“……”
见到她这样子,我更觉得似曾相识了。尘封的记忆开始躁动。那一首我似曾听闻的诗,那温柔却又不属于亲情的情感……
“李秋兰。”
“嗯?”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总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这种朦胧的熟悉感在晚上会让我偏头痛。当我试图触摸的时候,记忆就会在的脑海里翻涌不息。我早就想问李秋兰了,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她偏移视线向了天空,她说话了——轻声细语似在勾连一个不曾存在的梦:“我也希望,之前就是秉性同学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