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也说道：“谢谢你们。”

“不用谢。两位先生请便。”说完，两巡捕敬礼后离开。

约翰逊问道：“昨晚谁帮的你？”

托马斯看了对面的旅社一眼：“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好人。或许是他设下的一个圈套。”

“圈套？”约翰逊吃惊地看着他，“你是说有人设计你？可昨晚是你自己喝醉了酒啊。”

“我知道。”托马斯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讥讽地说道，“我估计他知道我有经常喝醉酒的习惯，就设下这个圈套，好让我感激他，借此对我敲诈勒索。……，约翰逊，你知道吗？那个中国小子很能装。刚才我喊他起来，他故意对我不理不睬，还骂我。”

“这就是你怀疑他的理由？”问完，约翰逊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怀疑得对！中国人对我们外国人一般都敬畏有加，不可能对你爱理不理。……，哼，如果真是他设圈套，我们会让他知道厉害。走，我们一起去见见他！”

托马斯却又犹豫着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怀疑。我只觉得他……他太好了，好像是专门来拯救我的上帝。还有，他慷慨得有点过分，好像他不是穷光蛋似的。”

约翰逊笑道：“是不是你把工作习惯用到了日常生活，将一个好人猜忌成了阴谋者？中国虽然贫穷、落后、愚昧，确实有不少自以为聪明的狡猾之徒，但也有热心的好人。”

“……，我也不知道。”托马斯尴尬地笑了一下，“中国有句话说旁观者清。你或许能一眼看出他是什么人。”

约翰逊分析道：“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很可能他怀有目的来帮助你。如果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他很可能是一个真好人。……，呵呵，真要了解你，就算他知道了你身份，也懒得接近你。你实在没有什么接近的价值。”

“但愿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否则，我的生活也太黑暗了。”

“不过是爱情遇到了一点点挫折，未必就是黑暗吧？”

“你认为这只是遇到挫折吗？我是遇到了魔鬼！遇到了一个无法战胜的恶魔！”

……

看到两个年轻白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韩展鹏有点懵，朝托马斯问道：“你还没走？”

托马斯鄙夷地反问道：“你就不怕……，你们中国人说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韩展鹏笑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回报我？好！三块银元就行，我们两讫，谁也不欠谁。”

托马斯和约翰逊相互对视一眼。

托马斯笑问道：“如果我没有猜测错，你应该还有其他期望吧？”

他们没想到的，韩展鹏居然点头承认，还说道：“如果你愿意用其他方式回报，那更好。我可以提出一个方案，你看行不行。第一，给我买一套西装，加上皮鞋礼帽。我对衣服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我穿上它们后，走进红鸥咖啡馆不被门童阻拦就行。第二，你请我在红鸥咖啡馆好好喝一次咖啡，让我尝尝洋咖啡的滋味，在里面吃一顿免费的面包、水果。”

托马斯和约翰逊面面相觑，不明白韩展鹏是不是说假话。

韩展鹏笑着解释道：“我偷拿了家里的钱，昨天乘火车从吴淞口镇跑到租界来想见识见识这里的繁华。看到不少有钱人本正经坐在咖啡馆里喝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我也想尝试一下，可犹豫了半天，下决心进去的时候，却被那个印裔门童给挡住了，他不让我进。我感到我丢了大脸，就想大模大样地走进去，点上一杯咖啡，给那个不让我进的王八蛋一个大惊喜。”

两个白人被韩展鹏的话弄得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