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箭射中了范逾,也必然击中。但是范逾却并没有倒下,实化之身也并没有消失。
刹那如永恒,范逾细细品味这一箭。这一种力量从来没有见过,仿佛那箭原本就长在自己手中,此时不过是脱离而已。这样一种奇怪的念头,皆因这一箭的诡异而起。
全新的力量,范逾已经看见了,却还没有摸到对付它的门径。
长箭的力量还没有消失,范逾的左臂又猛然炸开。与此同时,范逾的神形倏忽缩小,实化之身宣告破灭。范逾顾不上创伤,高高跃起,单臂执长槊,从天而降,杀向慈乌黑。
慈乌黑吃惊,他知道,凡是被自己踢箭神通击中的人,是不可能忍受的住痛苦的。神通之所以为神通,是因为神通是活的,是可以依托生命进行演化的。
依托生命,进行演化,这才是神通的奥义。他初窥门径,却也知道神通若中,绝对是无法抵挡的。
刚才那一箭,力量在范逾的身体里晕开,如同荆棘一样在范逾体内生长。范逾不可能忍受的住这样的痛苦。
然而,此奴偏偏就忍受住了,并且还在这瞬息之间发动反击,速度之快,力量之彪悍,这是难以想象的。
玄黄生长术玄奥莫测,残槊也在前进的过程之中长成完整。这当然不是演生序列,而是神奇的自成一格的完整。但凡是神器,不管残得有多厉害,均可以通过玄黄生长术使其恢复器的完整。
长槊横击,如同水中模糊的月亮忽然挂在天上,猛然间就到了慈乌黑的跟前。慈乌黑微微一惊,没有来得及躲。
就凭这反戈一击,慈乌黑没有躲过,他已经动了杀心了。连一个奴的攻击都躲不过,犹如自己的脸面被人踩在地下摩擦。慈乌氏的威严蒙尘,必须以鲜血洗净。
范逾那一槊太快了,纯粹的力量攻击,又是神器,想要在仓促之间躲开,恐怕没人办得到。
力量与速度,总是矛盾。慈乌黑乃十螺者,九法门全开,其力量要远超范逾。但是速度,却不见得比范逾更快。因为他每一击,所调动的东西更多。
换做是别人,在范逾这反戈一击之下已然身陨了。但是慈乌黑不是别人,是慈乌氏的杰出修士。只见他头颅忽放毫光,一闪即逝。范逾这一击明明击中了,却像是水中捞月一样。
“这是他的真正实力!”范逾见识到了这如月的毫光,一如山魈宫中那少妇脑上的晕轮一样。
慈乌黑惊出了一身冷汗,范逾已如黄叶一样飘忽远去。
黑夜之中,范逾反手执槊,左臂也已经恢复完好了。他双眼在黑夜之中闪烁出凌厉的光芒,冷冷地盯住慈乌黑。
慈乌黑早已动了杀机,道:“贱奴,你惹怒我了。“
范逾一改常态,针锋相对,道:“废物,如果你不姓慈乌,安能躲过爷爷这一槊?”
李残刀惊呆了,范逾竟然反奴为主,难道是真得活腻了吗?
不可不敬,不可不爱,不可不喜,不敬乃是排名第一地大忌。从奴仆向主人说出这一句话开始,就代表这个人已经死了。即便侥幸逃走,也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更何况,范逾是奴,脑上有瘤子,生死不过在慈乌烈地一念间。
忽然,李残刀脑中如有闪电划过。如同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黑暗,照亮了他百多年的浑浑噩噩。他和范逾战斗过,凭借他的了解,范逾乃精细无比的人,虽有粗鄙,但却心细如发,且有条理,绝非是那种颟顸之辈。
剩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瘤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李残刀兴奋起来,代入己身。若范逾真能拔除透明根,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