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看了一眼王修,王修满脸愧疚地站了起来。
“若桂阳公所言为真……我知罪!”
刘义真沉声道:“是不是真的,明日便能知晓!”
韦华如果没有被寇赞策反的话,最迟明日傍晚就能赶回来,到那时便知真假。
至于对韦华的担心,此人乃关中望族,此前北府军大肆劫掠,已经失了长安民心,刘裕拿下长安后止步不前、设东秦洲,又失了陇右民心,韦华对晋军不信任情理之中。
王镇恶收起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具,恭敬行了一礼,这是对正事的态度。
“帐下知罪!这便命人整军备战!”
傅弘之、毛德祖、段宏三人齐声肃然道:“帐下知罪!”
刘义真长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些人面对自己的怒火反倒当成了乐趣,所以他没敢连王修一起责骂,只是质问。
“诸位请坐。”刘义真缓和了语气,但依旧严肃。
五人重新落座,目光尽皆聚于刘义真身上。
“我希望诸位能记住一句话:我们的功业在天下、在千秋!而非关中一隅之地、一时之志!”
刘义真挨个与他们的目光对视:“或许你们觉得我年龄小,不知世事艰难,所以夸下如此海口!岂不闻:夫骥骜之气,鸿鹄之志,有谕乎人心者,诚也!”
王修肃然道:“桂阳公有此大志,敢不尽心辅佐!”
王镇恶四人同样正襟危坐,齐声道:“我等亦然!”
刘义真笑了。
鸡血打够了,不管他们是嘴上应付还是内心赞同,该说正事了。
“刚刚王长史说欲使傅将军前出始平,据刘回堡而守,如此可也。”
王镇恶点头道:“刘回堡依河而建,位于高原之上,对渭北呈居高临下之势!帐下的意思是,我军不仅仅据此固守,而是要借助刘回堡的优势主动进攻!”
“赫连璝有三万骑兵,我们只有两万五千余步卒、两千骑兵、两千车兵,水师的优势也无法发挥,主动进攻胜算多少?”
历史上沈田子龟缩刘回堡,并未真正与赫连璝决战,刘义真没有把握晋军能够取胜。
王镇恶听到刘义真对晋军兵力了如指掌,不由又高看了他一眼。
“这一点桂阳公可放心,我们的步卒皆是百战之兵,赫连璝的骑兵在始平仅是掠夺为主,并不占地,我军可以依托各堡……”
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刚刚对丰图堡的重要性判断的确是错误的。
顿了一下,继续道:“依托各堡与夏军周旋,待机而出!兵者,因时、因势而动,更详细的策略暂时不能确定。”
“至于丰图堡,大部分兵力要派往始平,剩下的则需要防守长安,桂阳公……”
刘义真微笑道:“无妨,便让桂阳军备战。段宏,一旦丰图堡决意反叛,你随时听候王司马调遣。”
段宏正身道:“帐下领命!”
刘义真起身,正色道:“有劳诸位!”
“正所应当!”
望着刘义真远去的背影,王镇恶不由感叹道:“这是十岁的孩子?”
王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桂阳公!”
前几天刘义真给他的惊喜还算能够承受,可今天的表现,他是由衷地佩服。
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桂阳军府。
“段咨议,去看看新募的兵吧。”
“将军请。”
随着段宏进了桂阳军府,虽是天寒地冻,桂阳军仍旧每日操练,可见这帮北府兵是能够吃苦的。
新募的兵在别院训练,刘义真踏足进去,一眼望去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