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笑了笑,应道:“在城垣里面呢。”
“?”刘义真一阵无语。
之前王镇恶教自己,伏兵是借视野盲区隐匿,自己就先入为主,以为帝陵的城垣都被破坏了,现在看来,所有的帝陵都保护的很好,既然城垣还在,当然要依托城垣。
王镇恶自顾自道:“他们从礼泉方向而来,据此四十里左右,急速进军的话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再算上斥候来去时间……”
旋即拱手道:“桂阳公,恐怕来不及祭祀茂陵了!将士们必须要造饭了!”
刘义真都惊了,疑惑道:“王长史既然说赫连定的骑兵一个时辰之内就能突袭而来,为何不赶紧备战,反而要造饭啊?况且我军一没带甑釜,二没带柴草,这……”
“桂阳公勿忧。”王镇恶胸有成竹道:“昨夜我便命庖夫准备了烧饼,垫垫肚子即可,主要是行军半晌,将士们需要休息一下,另外嘛……”
王镇恶冷笑一声:“斥候回报,阿利罗引也在赫连定军中,我怕他不上当!”
赫连阿利罗引是赫连勃勃的弟弟,赫连夏的征南将军、司隶校尉,在大败南凉、征战后秦两战中皆立战功,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轻易中计。
王镇恶心思缜密,刘义真由衷佩服道:“义真佩服!今后我再问什么,王长史回我办妥了三字就行了,实在多余发问!”
“呵呵……”
王镇恶笑道:“桂阳公毕竟没有亲自领过兵,我像桂阳公这般大时,连这些问题都想不到。桂阳公天资聪颖,帐下理当为桂阳公解惑!”
这么一个既能展现才华,又能获得好感的机会,不应该错过……
刘义真被拍得还挺舒服,随即拱手道:“王长史快去准备吧。”
很快,四千人开始围坐吃饭,从辎重车上搬下来的湿柴也燃了起来,茂陵附近升起数百股白烟,直冲天际!
茂陵以北二十里处,两千余骑正在急速奔驰!
因为积雪未化,前面的骑兵一过立时便成了烂泥地,加之雪地湿滑,速度还是慢了不少。
南面一名斥候策马奔腾而来,赫连定和阿利罗引见状立刻脱离队伍慢了下来。
斥候疾驰到两人面前,翻身下马:“平原公、赫连将军,茂陵处升起数百股炊烟,应该是晋人在造饭!”
十九岁的赫连定胡须浓密,一双豹眼凶猛无比!闻言脸色一喜,兴奋道:“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炊烟有数百股,直冲天际!”
赫连定侧身看向阿利罗引,洋洋自得道:“怎么样?我说那小儿不懂领兵吧?竟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造饭,该其死也!”
阿利罗引四十多岁,满脸横肉、身材壮硕,见到他的人总会先入为主,从面相上认为他是个有勇无谋的莽汉,实则此人心机深沉,行事极为谨慎。
阿利罗引没有回应赫连定的自得之语,追问道:“炊烟具体多少股?”
赫连定见阿利罗引不搭理他,略微有些不快。
“约有四五百股!”
闻言赫连定又自傲道:“晋军八人一灶,正合四千余人,我们有两千精骑,杀光这些貉子易如反掌!”
阿利罗引依旧不理他,再问道:“领军大将的确是王镇恶?”
赫连定变了脸色。
斥候迟疑道:“这……周遭皆是晋军,无法接近,只看到牙旗为刘,将旗为王、毛二人!”
“唰……啪……”
赫连定收回手中的鞭子,看着疼得冒汗却一句话不敢多说的斥候,怒骂道:“废物!再去探!”
而后似乎有些挑衅意味,对阿利罗引道:“叔父对他们太过仁慈了,这样怎么能领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