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倒吸了三口气,又全部吐出去,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震惊过度的情绪,忙追问道:
“二位方才所言,属实否?”
昌尨、周球齐声答道:“是真的!”
“吕布人呢,到哪了?”
昌尨道:
“都已经攻破外城南门,进入城内了。”
周球补充道:
“戏马台也已失守了!”
“哎哟!”一跺脚,昌豨慌道,“来了多少人?”
昌尨想到自己赔了许多将士的性命,又弄丢了财宝,按昌豨一贯的作风,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唯有换个主子,才能焕发新生,便出言恫吓道:
“据我所知,吕布这次来,所带精兵不下八千余人,谋臣如雨,猛将如林,大有不破彭城不罢休的意思。
兄长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能战则战,不能战,或降或走,得赶快拿个主意。”
周球何等精明,一听昌尨这话,就知道这小子想捣什么鬼。
他也不甘人后,咧开大嘴,嚎道:
“国相,岂止啊?
据某观察,吕布所带精兵,少说也有三万。
成廉、魏越、宋宪、侯成等沙场悍勇,张辽、高顺、许耽、章诳等天下名将,悉数在列。
许汜、王楷等海内名士,侯谐、严峻等后起之秀,亦皆到场。
若必要一战,卑职感国相知遇之恩,愿为先锋,就算死在阵中,也算报答国相的恩情了。”
昌尨在一边听着,心道,他娘的,周球这小子,真是个不要脸的货,我就够无耻的了,他比我还无耻,我呸!
刘耀站在一旁,听这二人胡咧咧,气得七窍生烟,出言嘲讽道:
“吕布兵马既有如此之多,敢问二位是如何能够阵前逃生,回到这里的?”
二人被问到痛处,气急败坏,争先恐后道:
“主簿何出此言?
我等虽不才,却非贪生怕死之辈。
吕布纵然人多,吾何惧哉!
寒山猝遭强敌,我等拼死命一战,方才逃得性命。
哪里比得上先生,深居宫内,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舒服得很呐!”
刘耀见这两个完蛋货,竟敢反咬一口,忙谏言道:
“将军,据我了解,那吕布全部人马不过三千多人。
就算他有心取我彭城,又从哪里募得这许多精兵?
以我之见,三万绝不可信,八千亦不可能。
必是此二人阵前惨败,想要开脱罪责,故意夸大其词,蛊惑主公,将军万万不可轻信啊!”
昌豨深耽吕布威名,经刘耀这么一说,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几人正吵吵,忽然又有卫士来报,说有人要求见刘主簿。
刘耀赶紧招手,示意那人进殿,一看,果然是自己先前派出去刺探情况的眼线,急忙问道:
“情况如何?”
“禀主簿、国相,吕布确实进城了。
据我察看,估计有四五百人之多。”
此话一出,昌豨立刻恢复了往日的豪情,追问道:
“多少?”
“四五百人,最多不过六百人。”
昌豨听完,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昌尨和周球一眼,喝令道:
“来人!
把这两个无耻的混蛋,给我抓起来!”
卫兵闻令而动,昌、周二人鸡猫喊叫着被带了出去。
昌豨自觉理亏,干咳一声道:
“先生,方才是我冒昧了,还望先生见谅才是。”
刘耀赶紧拱手道:
“将军这是哪里话。
若非小人蛊惑,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