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道:
“今已查明实情,该当如何?”
刘耀道:
“今外城南门虽然已经被破,戏马台也为敌所占,但金城尚且固若金汤,更兼敌兵人少,一时之间,谅他们也不敢攻城。
将军可调重兵,出金城南门,而后兵分两路,一路攻打戏马台,一路直扑南城门,将吕布军队驱逐出城,而后伺机追歼其溃逃之兵,必能大获全胜。
就使不能全胜,亦可保城池无虞。”
昌豨点点头,忽又摇摇头,笑道:
“先生此策虽好,却不得兵法之妙。”
刘耀见这个盗贼出身的大老粗,竟然跟自己谈论起兵法来了,心中预感不好,忙道:
“将军此言何意?”
昌豨背抄双手,一边在大殿里来回踱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边洋洋得意道:
“吾算是看出来了。
昌尨、周球二贼子必是在寒山办砸了差事,被吕布活捉后,当了叛徒。
否则,他纵有通天之能,如何能飞过城墙去?
不过,吕布自谓聪明,实则愚不可及。
他想要偷袭我彭城,却只带了区区六百来人,如何能够成事?
这也太小瞧我了!
这一次,我定要让他有来无回,一个也别想逃!”
刘耀见他还没有傻实心,问道:
“那以将军之见,当取何策为上?”
昌豨拍了拍刘耀的肩头,笑道:
“吾自少年从军,大小百余战,未尝大败。
虽不敢比拟古之名将,却对兵法自有心得。
吕布领孤军,入敌境,取胜之道,在于一个秘字。
今已暴露其身,尚有何望乎?
我意,可传令东北、西北二小城之兵,分别出东门和西门,绕至南门外,先堵死其归路。
再派宫中精锐出金城南门,与出城将士内外夹攻,则吕布不死,更待何时!”
刘耀稍微转了一下脑筋,急忙道:
“将军,不可,不可啊!”
一听自己的高见被当场否了,昌豨有些恼火道:
“先生,为何不可!”
刘耀道:
“吕布久历疆场,戎马半生,绝非一般将领可比。
他既敢深入险境,必有后招。
或许有大兵正在赶来彭城的道途之中,亦未可知。
东北、西北二城之兵,虽各有千余人,却因缺衣少食,装备亦差,守城尚且勉强,出城野战,岂非自寻死路?
一旦在城外遭遇吕布后续主力精兵,必将折损大半。
到那时,将军拿什么来统御这彭城八县之地啊?”
昌豨见他言辞激烈,心中很不高兴,厉声道:
“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若果有主力在后,吕布又何必以身犯险?
我闻他一向刚愎自用,不听人言,今幸将败于我手,岂非天意也!”
刘耀见他又要犯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慌忙道:
“将军,兵戈之事,关乎身家性命,当慎之又慎,岂可因一己之揣度而致将士性命于不顾乎!
兵法亦云,料敌以宽,判己从严,今将军藐视吕布,妄称天意,以吾观之,败不远矣!”
昌豨不料他竟敢如此说话,大怒道:
“放肆!
不管是严是宽,我有大兵三千。
三千对六百,优势在我!
我意已决,请勿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