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听说吕布要亲自带兵出城,救援魏续等人,大惊道:
“袁兵围城在即,君侯此时出城,若有差池,则此城不保矣!
不如命一上将,带兵前去可也。”
吕布环视众将,道:
“谁敢出战?”
成廉抢先道:
“某虽不才,甘当此任!”
吕布道:
“你需要多少人马?”
“一千人足矣!”
吕布摇摇头,道:
“不可。
眼下守城之人尚且不足两千,再减千人,则此城为空城矣。”
成廉怅然若失。
魏越趁机道:
“我去!
不消一千人,五百人足矣!”
吕布还是摇摇头,道:
“太多!”
魏越不服道:
“敌兵足有两千,我只需五百人,以一敌四,何可言多?”
吕布道:
“若吾自去,百人足矣!
尔何谓不多耶?”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众人之前听他说要集合两队骑兵,以为只是先头部队,肯定还有后续部队跟上。
谁知道,他根本就只打算带着一百人前去,不由得都捏了一把汗。
陈宫忙道:
“吾闻桥蕤乃淮南上将,今为前锋,破城拔寨,势不可挡,断不可小觑此人。
君侯只带些许人马,如何破敌?
一旦为敌兵所围,则万事休矣!”
侯成也道:
“此城守军虽少,然君侯若需,拨出三五百人来,尚能办到。
诚宜如公台所言,多带人马,以防不测。
君侯乃全军之倚仗,哪怕损伤一分一毫,足震阖城军民之胆。
万勿以身犯险,沮将士之望。”
吕布见众人脸上皆有惧色,哈哈大笑道:
“汝等久历疆场,须知兵贵精而不贵多,将在谋而不在勇。
吾麾下铁骑,皆百战精锐。
纵马突阵,则所向无前。
且驰且射,则箭不虚发。
岂淮南两脚羊可比耶?
况以吾观之,敌有三败,吾有三胜,何惧之有?”
陈宫等人见他胸有成竹,忙问道:
“君侯此言何意,乞请赐教。”
吕布道:
“夫将者,军之胆也。
吾潜回下邳,敌尚未知,猝临战场,彼必惊骇,未战而心惊,其败一也。
敌军不顾疲劳,急急追蹑,一夜未歇,非是有贲育之勇,乃贪功爵,恋军赏之故也。
彼闻我援兵大至,知功不可贪,赏不可及,士气必堕,气堕而神乏,其败二也。
高迁亭乃平易之地,我骑兵可纵横驰骋,进退无碍。
敌为步兵,既无山林险阻可恃,又无战车拒马可凭,徒以血肉之躯,抗我锋矢利刃,其败三也。
有此三者,敌兵虽多,有何惧哉!”
众人见他言之有理,纷纷转忧为喜,道:
“君侯卓见,吾等不及!”
于是,成廉、魏越急匆匆返回葛峄山大营,召集骑兵去了。
侯成平日里,自忖己之才能不亚温侯,今日闻其所言,方知有云泥之别,遂开口问道:
“自闻袁兵来犯,吾与公台不敢怠慢。
先是整修城墙,继而疏浚壕沟,打造器具,分兵守把各处险要。
然尚觉不甚稳妥,若更有他策,可期万全,还望君侯赐教。”
陈宫也道:
“最要紧处,乃兵力单薄。
下邳城周近十五里,守城之兵,少说也要八千余人。
今城内之兵只有一千五百,差额巨大。
就是算上君侯所带之兵,尚不足五千人。
一旦敌兵攻城,这点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尤其是南城。
白门楼外乃平原旷野之地,自城墙至泗水,距离超过五里,东西宽达四里,民居颇多。
一旦开战,此地必为敌军所据,以为重兵云集之所。
南城墙长两里有余,若敌军蚁附攻城,而守兵稀少,将极难抵挡。
君侯需早拿对策才是。”
侯成接茬道:
“公台所言甚是。
若没有充足之兵,则守无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