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程嘉的回答，这在常玖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因此再追问下去。毕竟这样的嘉嘉，还不是能逗得起的嘉嘉。所以，常玖很快就转了一个话题说道，“对了，刚刚忘记让它哭一串珍珠了，等明天它回来后，嘉嘉你记得要提醒我一下。”　　让一个雄性人鱼哭一串珍珠？这样做，真的好吗？真的符合男子汉的行为吗？　　　　而且，程嘉不得不提醒常玖一件事，“你这样惹它，小心它最后和你玉石俱焚。”能被常玖骗一次，不可能还傻傻地被常玖骗第二次。万一那个人鱼最后就破罐子破摔，不愿意做了，还把他们的目的告诉海里的生物，到时候他们要怎么拿到那两件东西？　　“玉石俱焚怎么了？如果我说，我是这个世界的幕后大boss，嘉嘉，你会相信吗？”常玖话里很随意，但是他的眼睛却在盯着程嘉不放。　　　　程嘉被他格外认真的眼神盯得囧囧有神，这个表情就在告诉常玖，我就听你在扯。　　“哎，真是心痛，嘉嘉你竟然不相信我。我这一瓶药剂下去，可以毒翻整个海域的黑巫师，你竟然不相信？”常玖嬉笑地说道。　　　　如果真这么有本事，偷个魔镜为什么还绕那么多圈子？对付个人鱼还浪费那么多算计？鬼才会相信他的话。他以为大boss是说说别人就会相信的？玛丽皇后那么有可能是个大boss的，事实上都不是大boss，亚瑟一个只会暗恋的黑巫师，怎么可能就是大boss？　　虽然程嘉没有说话，但是常玖也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悲悯天下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不想做那么多恶而已，少做点坏事，或许我的运气就能好一点了也说不定。”　　　　一个从星际大宇宙文明过来的人，在这里说运气，他把科技把唯物主义当面包吃了吗？不过说到运气，程嘉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去，不科学的东西，谁能解释得清楚呢。　　不想再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程嘉想起来现在更让人关心的一个问题，“你刚刚给那条人鱼吃的是什么药剂？”程嘉比较担心，万一那个药剂只是普通的药剂，随便就能解开。那刚刚的威胁是一点用都没有。　　　　“哦，只是一瓶正常的营养药剂而已，补充补充身体缺少的维生素。”常玖漫不经心地解释。　　程嘉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甚至程嘉就算听了，其实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用一瓶营养药剂骗那条人鱼说是毒～药？”　　　　“并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是它自己那么认为的。”当时时间那么匆忙，常玖哪里有时间去挑一瓶别人发现不了的毒～药。所以，还不如塞瓶营养药剂，又便宜又让人无从发现。而且要骗，常玖也是把自己摘出去了骗，事实上，他确实什么都没有说，都是那条人鱼自作聪明认为的而已。　　“这个不是重点！”程嘉打断常玖的话，“万一它去找医师看，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毒呢？”　　　　“它不会发现。”常玖坚定地说道，“而且就算它找不到身上任何异状，猜测自己没有中毒，它也不能万分确定。但是等它见识了我给它的那瓶真正药剂后，就会万分确定它肯定中毒了。这其实就是心理战。”　　程嘉无话可说，跟一条人鱼玩心理战，也亏他有这个心。　　　　“而且，就算是它真不上当，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再捉一条人鱼，给它喂真正的毒～药好了。放心，我是真有实力的。”　　之后，常玖并没有回海边城镇里的打算，直接让珍珠贝变大，睡在了里面。海浪和人鱼的歌声萦绕了珍珠贝一整晚。　　　　听着这些催眠的声音，程嘉并没有睡过去。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常玖临睡前说的那句话，他说，“嘉嘉，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你以为我把你拉进这个世界的理由是什么？”　　程嘉知道，她再也不能向以前那样欺骗自己说，她是被拖进这里当保姆的，她不是。至于其他的理由，程嘉不敢想也不敢问，虽然她问，常玖肯定会告诉她，但程嘉不敢。　　　　这么多天，她仔细回想了自己的人生很多遍，第一世她冷漠地活着，把自己的心保护得严严实实。第二世她试图把自己的心敞开一条缝，却无疾而终。这一世，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她翻了自己三世的记忆，都找不到一个像常玖这样的人。虽然常玖说，他是在异世发现的她，但是程嘉不信。可是不信又能怎么办，她不敢探究答案，不如就先这样吧。　　翌日一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常玖就翻身起床，捧起清水湿润自己干涩的眼睛。在他说出那句话后，一夜睡不着的又何止是嘉嘉，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嘉嘉，起来看日出。”听到魔镜里传出程嘉像是刚睡醒的声音，常玖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知道是这样。　　看了海上的日出，捡了沙滩上的蛤蜊扇贝以及小虾小蟹，常玖给自己煮了一锅汤。吃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和程嘉保证，下次一定让程嘉能吃能喝。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程嘉，直接被这句话惹恼了，缩在魔镜里补眠，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常玖只能自己一个人孤单地捡贝壳。中途程嘉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捡了又不能带走，也不知道捡了干嘛？　　　　等太阳高升，常玖也没有了日光浴的兴趣，带着自己捡的一包战利品，就回到海边的城镇，找了个旅店休息。　　没有太阳的暴晒，程嘉终于睡得安稳了。　　　　等程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渐黑了。程嘉看到面前的东西，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一个贝壳做成的人偶？常玖做这个干嘛？难道是要给她换身体？漂亮是很漂亮，但是，这看起来也太脆弱了吧。这么想着，程嘉就说了出来。　　“我留着收藏的，脆弱又怎么了？”常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上面的贝壳是否黏得牢固了，然后才把它放回一个铺了棉绒布的匣子里面，这么珍视的样子，仿佛是在对待心头的爱人那般。　　　　程嘉憋了一口气，幸好刚刚她没有多说，不然就彻底丢脸了。感情这不是给她的身体，而是他自己要收藏的！搞笑，收藏什么收藏，等他离开这个世界，又带不走。　　放置好匣子后，常玖才想起正事，带着程嘉去海边找那条人鱼。　　　　到了海边，雄性人鱼已经等在了昨天那个礁石上。因为要等的人没有出现，看起来格外焦躁不安。不过，身上倒是没有伤，想来也是常玖的那瓶药确实好用。不过，就是不知道它回去是否还能完好无损了，毕竟那些昏迷的海族，可都是看到了它。　　常玖一出现，雄性人鱼就扑了上来，不用多说，就把两件东西递给了常玖。待常玖确定好真伪后，就急不可耐地问常玖要解药。它昨天特地找医师看了一下，但是医师什么都看不出来。原本它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但是见识到那瓶让人昏迷的药剂的厉害之后，它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中毒了。　　　　“解毒可以，先给我哭出一串珍珠出来。”　　“怎、怎么？哭出来就能解毒了吗？”雄性人鱼战战兢兢地问道。　　　　“并不是，我只是想要一串珍珠罢了。”常玖平静地说道。　　“可是，我、我是雄性。”雄性人鱼委屈地解释。　　　　“雄性人鱼不会哭？”常玖疑惑地问道。　　“不是，只是我，我……”让它一个雄性人鱼当着人的面哭，实在是……它怎么哭得出来。　　　　“不如算了，珍珠我也不想要。一个雄性哭，实在是……惨不忍睹。”程嘉看着已经委屈起来的雄性人鱼，恨不得自戳双目。特别是听到，还要让它哭？这样的场面，真的能看吗？　　“不行，就算珍珠你不要，我也可以给小贝。必须要珍珠。”小贝就是常玖刚给那个贝壳人偶取的名字，还真是不辜负它的材质。　　　　就算是听到一个虚无的人在说话，雄性人鱼现在也不敢多想，只想赶紧把珍珠送来，解毒，走鱼。所以雄性人鱼斟酌地问道，“我现在就去找一个雌性人鱼让它哭，然后把珍珠送过来，您看行吗？”　　常玖想了想，点头同意。　　　　不出一会，雄性人鱼就带着一包珍珠过来了，恭敬地把珍珠递给常玖。　　“这么快？”果然是比逼这条雄性人鱼哭要快多了，常玖觉得自己可以学一学，下次捉到人鱼试一试，“你怎么做到了？”　　　　“欺、负欺负就哭了。”　　“……”常玖丢给雄性人鱼一瓶药剂，让它赶紧走。真是太邪恶了，竟然敢说这么又黄又暴的话，让嘉嘉听到怎么办？　　　　雄性人鱼直到游回大海的时候，都没想通刚刚那个人类为什么是那种眼神，它不就是打哭了一个雌性人鱼吗？要知道雌性人鱼比它们雄性凶残多了，它为了打哭那条雌性人鱼，可是废了很大的劲。因为纠结人类的那个眼神去了，所以雄性人鱼都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喝的解药和之前喝的毒～药，味道是那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