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佣兵,有的在不停拍着桌子,为女人身后的佣兵加油;有的在互相争吵,只是声音太过嘈杂,车夫只能勉强听到“呕吐”、“抽搐”、“她身上”之类乱七八糟的词;还有的只是单纯的在起哄。
车夫在门口重重咳了一声,大厅瞬间安静,那些围着桌子的佣兵立刻警觉。他们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或别在腰间、或放在桌子上的武器,回过头看向门口。
可是门口站着的只是个车夫,有几名佣兵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回过头去;还有几个已经拿起武器的家伙,将武器重重砸在桌子上,同样骂骂咧咧;更多的人是发现来人没有威胁后,又开始哄闹起来。
“克莱尔大师在吗?”车夫见没人搭理他,主动朗声问道。
“在楼上。”不知道是谁在回答。
“谢谢。”车夫这一次声音不够大,话语刚出口就被喧闹声淹没。
车夫走过大厅,来到楼梯口,对着楼上朗声通报鸨母求见克莱尔。
在得到克莱尔“让她上来”的回复后,车夫便转身准备离开法师塔。也就是在这时,佣兵们的喧闹声达到了高潮,好似在庆祝什么。
这场“庆祝”肯定与那个女人有关,车夫面无表情地看向女人,是个年轻女孩。她瘫倒在桌子上,一边抽搐着一边剧烈呕吐,食物从她嘴里不停涌出,神情看起来痛苦不堪。
有的佣兵开心的大笑着,有的人则在低声咒骂。女孩身后的佣兵一手托着女孩的腹部,不让她滑到桌子下,一手高举,仿佛是在宣示胜利。
车夫别过头,在远离佣兵们的角落里,还有三位不着片缕的女孩,她们蜷缩着挤在一起,仿佛待宰的羔羊。
车夫在看着她们,她们也在看着车夫。她们神情麻木,仿佛没看到桌子上那名女孩的遭遇一样。车夫的脚步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法师塔。
鸨母在车夫的陪同下走进法师塔,她掩着鼻息,紧皱眉头,厌恶地扫视了一眼盯着她的佣兵。
被折磨完的女孩瘫坐在冰冷的石制地面上,她低垂着头,嘴边和脸颊沾着呕吐的污渍,身体上一道道青紫色的淤伤,双腿间还有干结的片片血渍。
鸨母走到女孩身边,递给她一张沾满了香味的手帕。
女孩抬头看了鸨母一眼,她灰暗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没有接过鸨母的手帕,转而又低下了头。
女孩的眼神鸨母见过,十几天前,洛瑟莉就是这样的眼神。
鸨母收回手帕,她在佣兵们的起哄声中,走上了二楼。车夫则停在楼梯口,转或身目不转睛地看向法师塔外。
法师塔二层是克莱尔的书房,周围的巨大书架摆满了书籍,只有中间对着房门的位置有一张书桌,书桌两边摆放着灯架,灯架上烛火摇曳,照亮了略显昏暗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