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石和林夕到这里来找负责人的主要原因是想问问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
在路上林长石和林夕交换意见时,林夕发现虽然林长石是这里的负责人但是他只负责钱粮的调配和命令的下达,具体的负责是眼前的这个人张发树。
林长石和张发树闲聊了一会儿,就把话题转到这次请来的窑匠身上。
这次请的窑匠,一个叫孟展明自高奋勇的联系的。他是原来驻扎在粮城的那一队官兵的匠户营的匠户后代。
因为粮城找人到这里来干活儿,孟展明就带了一些匠户子弟来这里找活儿干混些吃食。他在得知这里需要一些烧砖窑的窑匠之后毛遂自建的找到了张发树
孟展明说:“咱匠户营里有别的本事的不多,要说会烧窑的匠人真不少,在咱那两处窑场干活的几十口子,差不多都能当窑匠,还有被聘出去的四五个,一年能给家里挣几十吊铜钱。我一定选个最好的,也不用讲什么钱了,俺们帮你干一段时间给些米粮,管个饭就行,咱这样也显得脸上有光。回去让他们准备一下,需要什么时候去捎个信来。”
张发树一听就来了情绪,说:“这下好了,只要来个明白匠人,这事就没问题了。管饭是当然的,别说只要米粮就是要钱,咱也得好菜好饭侍候!”
孟展明说:“俺村里在外面当窑匠的好几个哩,就按原来他们定的标准就行。”
“人家是看得去立个字据,按月算或是按烧成的窑数算,咱把钱给匠人头是发粮,发钱也好,咱就不管了。”
张发树说:“你先回家问问能来几个人。再详细给人家商量一下。现在急需做的工作一是赶紧请人,再就是看看哪些活能够提前干。”
张发树说:“这里人好办,先从调些人,主要是磕砖坯和给烧窑的打杂,到时候人不够再抽。现在能干的活不多,也就是清清场地,修补窑体得等窑匠来了指挥着干。”
孟展明说:“需要准备的事可不少,要找木匠打砖坯模子,还要部分草苫子,遇上下雨盖砖坯用,那里有眼井也是多年不用了,得修一下,还要买挂水车,买几副水桶。这些倒是好办,难的是烧窑的煤炭,至少也得先准备两三千斤。”
林长石说:“是啊,以前烧窑是用柴火,别说现在柴草不多,就是多也没人用了,都是用煤,既省事又火势旺,烧得还匀。看来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说的这些都是懂行的人说的话。”
林长石说:“这个你跟我说过,我从船厂那里给你调了5000石,石炭过来。”
张发树说:“我还从粮城的那些子弟中挑老实肯干的得选两个学技术的,从开头就跟上窑匠,争取尽快学成手。打算培养出自己的人来。”
林夕听到这里心想难道是这几个打杂的人手被人家发现偷学手艺了?
张发树说:“开始装窑得占一天到一天半,才开始大伙不熟练,可能慢点,烧上几窑就好了。点火后要烧三天三夜,再上水洇三天三夜,还得晾三天才能出窑,出窑也得一天半到两天。要是急了晾两天也行,就是出窑时热点,干活的遭点罪。如果坯子跟趟,一个月怎么着也能烧二十来窑。”
张发树接着说:“这里边学问就大了,关键看匠人能不能上心。所以派出去的人我都嘱咐,一定尽心尽力,不能给人家胡来。再早有过,有个别的被人家请去了,和人家关系搞不好,不是嫌这就是嫌那,结果干起活来使小心眼。
像装窑吧,他指挥着摆砖坯,既要装足数,还得保证处处过火,边边旯旯都得能烧匀。再就是把握好火候,洇好,不能烧成琉璃头,也不能出了二青砖。
要是匠人捣蛋,别说全窑烧坏了,就是出上三分之一的次品,还怎么能赚钱?另外,恁现在是只烧砖,不烧瓦,过一段可以把瓦也上去,因为瓦的利润高。按目前行情,烧好了一块砖也就赚四文钱,一片瓦能赚十二文。如果带上三分之一的瓦,如果窑匠勤快些,一人能看两座窑,交叉烧建十几座窑?”
正说着有人领着何繁东过来了。这人也就四十多岁,个头虽然不高,可粗壮结实,古铜色的四方脸膛,一双炯炯有神但精气又不外露的大眼睛,嘴角上翘略带笑意,一看就是个既能出力又容易结交的人。林夕看着来人不向爱惹事的样子。
张发树急忙站起来给他握手,倒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发树一看就满心乐意,说:“何大匠,这得让你去受累了。你不去指点俺没法开工,昨天晚上我安排木匠打砖模子,他们都不知道尺寸。你什么时候能去指点一下啊?”
何繁东说:“今天明天的都行,来前都说好了,没事。砖模子好办,一会儿我到窑上拿个现成的,让他们比着打就是。住的地方不用安排,得住窑上,点起火来不能离窝。我这就去拿个砖模子,恁先捎着。”
这几天已经一切走向正规了,张发树觉得李长安、潘忠新跟着窑匠学烧窑比较合适。
匠户村的窑体、窑屋都修好了,窑匠领着潘忠新、李长安垒窑门,别的人都开始拓砖坯。
“明天就要点火烧砖了。”何繁东这次来找张发树的目的点明了。“下午老早就能装完窑,明天出太阳以前点火,今天晚上得祭窑神。”
张发树问:“怎么祭法?”
何繁东说:“和祭别的神一样,在窑门前摆上供,烧香、奠酒、磕头。”
“得准备几样菜?还用在这里干活的都参加吗?”
“一般要有鸡、鱼、肉,其他菜多两样少两样无所谓。也不用都参加,恁几个愿意来就来,不来也可以,我和忠新、春方俺三个必须磕头。”
这次来找张发树对何繁东说:“何大匠放心,一会儿我就让派人把祭神的东西给你送过去。”
何繁东看见林长石在这里,便冲林长石谄笑着微微鞠躬,然后便离开了。
张发树接着说:“这个何大匠还是很好的人。刚开始几天下来,一个人一天还磕不了二百块坯子,有的人还咋呼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张发树当时很着急,便找到了何繁东问主意说:“何大匠,这个活太慢了,那得多长时间够装一个窑啊?”
何繁东说:“开始都不熟练,这一模子两块坯,十多斤重,弯腰直腰的是不轻快,过几天就好了。
俺那里拓砖坯都是按包工,正常四百块,多数人一天能完成五六百块,个别的有磕到八百块的,那要起早摸黑。”
“得带几副水挑子来,在平整好的那边先洇几堆土,后天打出几个模子来就开始打坯子。因为坯子上了摞还得晾晒五六天,干了才能装窑。咱得算计着,争取修好窑就能点火。”
“一般都是傍天明点火,特别是第一窑。”
这时,林长石打断了张发树的絮叨,说道:“看窑的师傅要要包砖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发树看到林氏兄弟来,就知道他们要问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有些隐情,他不好意思说所以就一直在绕圈子,没想到林长石根本不给他机会。
张发树看着林长石还是说了出来。咱们这里干活的是两伙人。一伙人就是粮城和粮城周围的这些村子里的人。另外一伙人是山里的“汉奸”。
林夕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眼神一蹦,但是看看面前的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对汉奸这个词说出来就好像这个人叫张三,那个人叫李四一样,只是个名字。
依夕压下心里的疑问,继续看着两个人说。张发树看了看林氏兄弟,见他们没有什么反应就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