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家三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如果说是活的,三哥肯定会把鱼捏死;可是如果说是死的,那三哥就不捏死鱼了,伸开手鱼儿肯定是活蹦乱跳的。
然后,再看向林夕,腹黑少女也有些好奇这个林舅舅会怎么应对了。
“其实,猜你手里的鱼,是活的还是死的,也很简单。”
看着魏老三挑衅的眼神,以及他得意的笑。张图屏也慢慢勾起了唇角他缓缓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这个魏老三如何出丑。
“简单。呵呵,那你就猜猜,若是猜错了,以后就少传什么聪明、五百年一遇的话。然后跟我的朋友们的聚会上说你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林夕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一脸的自信,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漫不经心的说:“其实你心里面肯定在想。如果我说是活鱼的话,你就会捏死手中的是死鱼的话。你就不会捏它,所以不论我说死鱼还是活鱼,你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是不是?”
魏老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神色,不过马上就开口催促道:“我怎么想关你什么事,你快点猜了我只是要你猜测,结果又不是让你在我心里怎么想的。”
“当然,读书人讲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其实好的读书人在占卜上面也有独到之处。我常读的四书五经其中的易经,也就是周易,就有筮占功能,所谓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林夕先是摇头晃脑的说出了一大段道理,将魏老三绕的云里雾里的。
“停停停,我打住了,你想说啥,直说吧。”魏老三不耐烦的打断了林夕的长篇大论。
林夕看着有些不耐烦的魏继中,自己的讲话被打断也不生气,勾着唇角,用对先生对学生的言简意赅的语气说道:“我略通占卜,可以准确的占卜出来你手中的鱼是活的还是死的。”
“哦,那你倒是占卜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会算命先生的本事。”魏老三伸出攥着鱼的手,对林夕说。
他嘴里说着心里暗想着:什么占卜之类的话非常不屑。我亲手掌控着鱼儿的生死,你还给我说你懂占卜!真是大言不惭!什么聪明,什么五百年一遇,扯淡,纯属一个读书读傻了脑子的书呆子。
“当然你要非说是算命也可以,不过在占卜之前我需要问几个问题,毕竟大街上算卦的先生。在算卦之前的也需要了解生辰八字之类的,当然,我是不需要了解鱼的生辰八字的,不过还是需要确认几个问题,才好给你手里的这条鱼测上一卦。这是每个在算卦人必须要问的,不然无凭无据的,我怎么给你算呢?”
“少废话,要问快问。不过这些问题只能我替鱼来回答了。”魏老三一脸的不耐烦。
魏老三这句话刚出口旁边的张图屏突然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捂着肚子哈哈哈的坐在那里大笑。
这时林夕看了张图屏一眼,然后说道:“无关人等不得扰乱我算卦。”
魏老三也被他身婶娘的笑声,笑的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他还是坚定的握着手里的鱼看着林夕。
“你手里抓的是什么鱼?”
“小草鱼。”魏老三终于借着这林夕的这段话稳定了情绪。便随手回随口回答这文林夕。别过脑袋不再看笑的花枝乱颤的张图屏。
在魏老三说完,林夕便去一边桌上找了一支毛笔和一张宣纸,将鱼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这鱼是从哪里来的?”写完后又缓缓问道。
“水里来的啊,不然还能从石头里蹦出来?”魏继中一脸的不耐烦快速的回。
林夕又将毛笔蘸了下墨汁,然后将毛笔中的一根叉开的笔毛用手拔了出来,又重新沾上墨,然后紧接着在宣纸上写道,从水中来,鳞属,小草鱼几个字。
林夕这一本正经的动作吸引了大家的好奇心,院子内的所有人都很好奇的看向他手下的那张纸,难道他真的会占卜吗?
两个小丫头非常好奇跑到林夕的身旁,趴在桌子上仔细的盯着林夕写完的那张纸。
只有张图屏一脸了然的鄙视着站在那里的那个小黑胖子。他的手背在身后,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条鱼,都被人带到沟里去了还不知道。
林夕紧接着又问了这条鱼从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分别是用什么银钱付的账?
“你还有完没完?!”魏老三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了他的戏耍之心和耐心终于被林夕耗完了。
“完了,没有问题了,给我一点点时间,我用五行天运法测上一卦。”林夕说完便低下头,一本正经的认真的在纸上测算了起来。
用毛笔在纸上画上长长短短的横和竖,实际上林夕在用横竖来代替算筹,用割圆法计算直径的一道练习题,等林夕把这道题算完之后,那张宣纸的两面已经画满了长长短短的道。
林夕终于从纸上抬起头了,沉思了片刻,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手里的鱼是死的。”
魏老三伸开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鱼,黑了脸,说道:“麻痹的,半个时辰前还是活的!”
“噗嗤”两名少女终于明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指着自家三哥,一手捂着樱唇,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形,满是笑意。
“三哥,你都被他带到沟里去了,偏偏还不知道。什么周易八卦啊,没看出来他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嘛。”
听到妹妹的话,魏老三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鱼离开水半个时辰,它也是死鱼呀,然后把鱼扔到地上,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这是云儿姐走到林夕旁边,用手指顶着他的脑袋说道:“从小到大你从来就不吃亏,居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为难中儿。”
由于给了两个小女孩儿吃了小药丸儿,林夕不敢离开老师的家,并且要求云儿姐带着两个小丫头在老师家住一晚,并吩咐厨房煮好绿豆汤,以防出意外。
结果又经过了一场热闹的晚宴,魏满仓带着妻儿住在了老岳父家里。
等回到房中之后,魏副使问他的妻子:“长旭是如何面对中儿的为难的?”
这时他的妻子转脸问他,“是不是你给中儿出的主意,拿条鱼去为难他。”
“那当然,不然就凭他那个脑袋能想出这种主意来吗?那小子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像我的妻子说娶她回家当老婆,真当我没脾气。不过我看中儿气呼呼的走了,难道是被长旭给耍了吗?”
张图屏便笑着把下午发生在后院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正当魏氏夫妻两人房在房中说林夕的时候,林夕这时候“嗷”的一声,便从洗澡的木桶中窜了出去,像是被烫了屁股的猴儿。
这时站在旁边服侍他洗澡的家人,连忙深水伸手到木桶当中试探了一下对林溪说:“林少爷这水不烫啊,我是按照姑爷每天洗澡的温度给你调配的。姑爷都是每天都是以这种温度的水洗澡,还十分舒服,我想你和魏姑爷都曾在北方生活过,没准儿会喜欢这个温度。真是对不起,我马上给你兑现凉水降降温。”
林夕连忙伸手制止那个小厮说:“不用,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洗澡水的温度这么高,没做准备,你不用给我降温,我泡一泡也没有问题。”
说着林夕这次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滑进了水土,虽然水温也有些高,大概有六七十度,林夕也是能忍受的。刚才被烫的跳出去,只是他平时洗澡的温度只有四五十度,比人体温度略高,突然间拔高二三十度,他没有心理准备,所以一下子蹦了出去。
林夕这时问旁边伺候的小厮说道:“你们家的……我姐夫每天洗澡都用这么高温度的水吗?”
小厮回答道:“比这水都水温度还要高一些,这水只是温手。姑爷每次洗澡的水都要烫手,他才很舒服,几乎三五天就要洗一次。不过用烫水洗澡,出一身汗,洗完澡后会感觉非常凉爽,现在家里人基本都这么洗。”
林夕在水里边洗着边奸诈的嘿嘿一笑,魏家两口子没有孩子的原因找到了。
林夕洗完澡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感觉到冒着丝丝细汗,周围小风一吹,显得十分凉爽,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林夕起的很早,在院子里做完锻炼之后,然后洗漱完毕来到饭厅准备吃早饭。
林夕坐在桌子上等待其他几位主人来一同吃早饭,可是云儿姐到来告诉他不用等老师和姨娘了,他们早上都是睡到自然醒,至于魏大人昨天三更时分被衙门来人叫回衙门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大明官员的地位无疑是令人仰视的,但这假期却令人鄙视了。在国朝出立时,大明的官员一年只有三天假期,分别是春节、冬至和九月18。
这九月18是老朱同志的生辰。很是庆幸这种剥削制度对普通百姓还能行得通,但对统治阶级显然是不可能持久的。
在经过历朝历代的争取后,大明官员的假期情况渐渐得到了改善,不仅有了春节、元宵、中秋、冬至和寒假等固定的假期,每月亦有固定的三天月历假,分别是初一、15、30。当然这是指京官,地方上的这些大员们基本没有事情,就都是假期。魏大人半夜被叫回了衙门,一定是出了大事。
这时云儿姐走过来伏在林夕的耳边轻声说道,她检查了大丫的马桶。在她拉出的粪便中,里头就有一条一条白色的小虫子。它们一动不动的躺在粪便当中。
林夕听说张图屏那些小虫子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二丫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对他娘说她拉出了好几条长长的虫子,有一尺多长。
“让你吃饭的时候不洗手。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张图平狠狠的斥责了二丫,并恐吓他她说。
林夕给两个小丫头儿吃的中药丸,叫化虫丸是一种中成药。
其中的主药叫苦楝,这种药的毒性很大所以制作化虫丸的时候,配比一定要精准。有时候宁可少一点,可千万不能多。少一点,大不了多吃一回,如果多了,会毒死人的。
而且这种药五岁以下的小孩是不能吃的。因为小孩的身体强壮不一。有些人吃了会没有什么事情。有些人吃了会中毒的。只有等到五岁以后,身体长得比较强壮了能抵抗一定的毒性,才能够吃这种药。
小云姐那装出来的凶狠模样的脸庞虽然冰冷,但明眸皓齿,不失为一个冰霜美人,在吃过早餐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鼓楼而去。鼓楼本质上是钟楼,是这个时代的报时中心。
跟寺庙的规矩一样,采用的是暮鼓晨钟。每个时辰的报时都有固定的规矩,像五更天则指撞钟不击鼓,会先快击18项,再慢级18响,然后才是报时。
或许因为这里是广州城的重要的地标,鼓楼这一带渐渐成为了商业中心,商铺纷纷云集于此,显得喧闹无比,极为繁华。
因为林夕还要在张家再住上五天,因为两个小丫头都是每个间隔两天吃一次药。因为除虫丸这个东西的毒性太大,所以林夕必须盯着两个小丫头防止他们出意外。
张图屏正好抓住这个机会,抓着林夕这个劳力带着他去逛街。林夕穿着士子的服饰,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眉头不由得蹙起。他并不喜欢这种热闹,反而更喜欢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