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两个人趁着短暂的时间把刀横在脖子上切开咽喉自杀了。而且在两家冲突当中有几人还被刀剑砍伤,就是那几声惨叫的来源。
听完衙役的叙述,屋中的人来到了后院儿。众人看见地上分成两处倒着四具尸体,前面倒着两具无头尸体,手里还攥着木棒。
两颗人头飞出有一丈多远,一个仰面朝天、一个两眼望地。
两具无头尸体中的脖子中的血液还在汩汩的流出。而距他们五尺多远的有两具尸体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一个人保持着用手用刀自杀的姿势,另一个人的刀却扔在一旁,仰面的躺在地上。
两人的脖子的气管和血管都被拉断了,可见两人下手之狠。虽然死尸躺在地上但是死者的脸上却有一种解脱的微笑。
几人来到事情的源头,那可苦井旁,李世文悄声的对两人说:“我也不瞒两位,井下是我的秘密的银库,所以下去的人不能太多。”
这是石松亭说:“知县大人,不如派两名衙役和石家李家在各出一人到井下去看看。”
唐知县点了点头,这是旁边的两名衙役顺着井口辘轳上的绳子下去。
紧接着石家和李家各出一人,也顺着井口下去。
不一会儿井下传来惊呼之声,人们担心着望着井下。不一会儿井下有人摇动绳子,井上的人摇动辘轳先吊上了一只黑狗的尸体。
这只狗嘴角流血,一看便是中毒而亡,这只狗竟正是带着石劳叁等人带来的那条贺瞎子给的狗。
人们把绳子放下去,这回吊上来的是石家的家丁,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穿着一件黑色的裤子和绿色的上衣,腰里挂着一个竹筒,还有一个小小的荷包。
这时石劳叁跑过去一把从石家的家丁怀中抱过了小女孩儿高声喊道:“乌鸦,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父母都想死了想死你了。”
这时乌鸦用她嘶哑的声音说:“当时我看旁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就想花两文钱买个糖葫芦,可是不知道那个人用什么东西往我的脸上一晃,我就不知道事情了,醒过来时就在那间屋子里。”
“我不知道在底下待了多长时间,然后这位大哥哥就把我救出来了。”
就是抱他上来的那位世家家丁指着地上的黑狗的尸体说道:“你知道这只狗是怎么死的吗?”
“我在底下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有一个人给我送来了一碗水和两个馒头。但是我一看就是生水,我要听昊天上帝的要喝是凉开水,这样才能避免瘟疫。
所以我就没有喝,而且我荷包里有蜜饯。传法大师说每顿吃两个蜜饯,一天吃六个,再喝六口水就可以维持生命,我就是按传法大师说的饿了就吃二个。结果才吃了12个蜜饯,你们就把我救出来了。
一定是昊天上帝保佑,知道我按他的戒律履行,所以昊天上帝派你们来救我了。”
那名家丁丝毫没有因为小丫头的答非所问而有丝毫恼怒的心情,而是仔细的看着小丫头在那里说,然后小丫头好像发现自己说的跑题了,然后认真回答到:“可是在前不久,从上面跳下来一只大黑狗,它把碗里的水和馒头都吃了,不一会儿就口吐白沫的躺到在那里。”
在这名石家疍户小女孩儿说话的时候,井下又拉上来两具小女孩儿的尸体,看着和这个叫乌鸦的女孩儿的岁数差不多大。
不过这两个小女孩儿都是满脸乌青,一看就是被人毒死的。
唐知县在旁边看着,一下子就死了六个人,放在什么时代都是一个大案。
这是唐知县转头看见李世文说道:“既然你说这里是你的秘密银库,我就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个门会没人看管而且虚掩着让人轻易就闯进来了。”
李世文把眼睛看向管家,管家说:“当时就是这地上四个死人负责看守这道门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了?”
唐知县这是对李世文拱了拱手说道:“地下的银子你可以搬走,但是这个地方你不能破坏,而且当时在院子中所有的人我都必须带回县衙关入大牢。”
李世文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的目视之下,李知县派衙役在旁边监督着,看着李世文的家丁把银子一箱一箱的从井中提起来。
共10万两银子。千两一箱,共有百箱银子。在院子里堆了一堆。
在李世文身后的李管家大急,欲叫出来,却又不敢,正踌躇之间前面又是一阵惊乱,只见那个叫乌鸦的小丫头突然双眼一闭,躺倒在地。
这时石松亭拱手向唐吉祥说:“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又受了几天的罪,是否可以请找个郎中。然后在送回家中,如果需要她说什么,再到县衙去作证。”
唐知县看了一看躺倒在地上的小丫头点了点头。石松亭冲人群挥了挥手。
石劳叁快走几步来到唐吉祥面前,连扣了九个响头,然后才抬头说道:“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
唐知县弯腰把他掺起来,和蔼可亲的说:“赶快请代请郎中看看你的妹妹吧,好不容易找回来,别再出什么事情!”
石劳叁说:“青天大老爷,我一定不会忘了您的恩情!”然后又躬身施了一礼,抱起他的妹妹,跟着石家的家丁向门外走去。
锣响阵阵,行人避让。百姓躲到街侧,见是一队衙役押着三十多名李家的仆人正在游街。“多谢李兄对我族人的宽容,后会有期!”石松亭再一抱拳,转身就走。
“石兄留步!”李世文叫道。
石松亭顿住脚步扭头观瞧。
“天色已晚,到了吃饭的时候不如石兄与我一起小酌两杯。”李世文指指天道。
“你我兄弟虽然同在商会,但平日时间接触较少,寻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二人坐在一起。沟通一下,也在防止此种误会再次发生。”
“这……”石松亭看看天色,也心下有些踟蹰。
“前面有家客栈,是赶考的士子经常聚会的地方,颇为雅致,不如你我二人也沾沾文气。石兄若无别的去处,就随在下小酌一杯!”话音落处,李世文人已抬步,头前走去。石松亭见李世文三番两次的邀约,不好驳他的面子,跟他走有一起。
两人向前走了三五十步果见一处雅所,门面整洁。
这座客栈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但是门楼高速两侧各有一间房。各有一间饭堂。里面各种文人骚客写的书画随便的挂在墙上。
抬头望去,匾额上赫然写着“凤凰池”三字,再看楹联,上联是“出入凤凰池上客”,下联是“往来龙虎榜中人”。
李世文这是笑着对石松平说道:“这家客栈已经开了上百年。不但酒菜做的一绝,而且每科都能最少出现两名以上的举人。所以颇为有名,每逢大比,此店总是客满,去晚了根本排不上号呢。”
小二热切地导引二人入店,李世文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选出个雅间,付下定金,又叫小二置办几个下酒菜在雅间的几案上摆开,。
“石兄这次虽然我不知情,但是此事多谢师兄予以谅解。我取出的银子暂时无处存放,可以放到师兄的帐局中存放半年,我也不需要利息。只要师兄为我妥善保管,半年后我建造好存银的地点再行取回。”
石松亭虽然知道李世文这样说是为了解决这今天这件事情的后遗症。至于不要的那些利钱就是给石家的赔偿。
石松亭举起酒杯对李世文说道:“虽然此事造成了损失,但是为李兄拔掉了一个隐患。也是可喜可贺。来来来,在下为李兄道贺,干!”
李世文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来,无缘无故就牵扯上人命官司。虽然自己有后台但是恐怕这一番花费不会小。他正暗自身上正自没个排解,便端起一饮而尽,而后斟满。
两人推杯换盏,后来索性换上了大碗对饮,不消一时,一坛老酒已去半坛,二人之间话也多起来,不由得再次扯到生意。
李世文一声长笑,右手拿着酒杯问道:“敢问石兄,你现在也算是发达起来了,不知以后又何想法。?”
石松亭略一思索,说道:“为富贵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想依靠这个买卖,让族人生活的好一点。不会有人卖儿卖女,也不会有人冻饿而死罢了。这也是我石家人作为疍户首领的责任。”
“爽快!石东主果然是性情中人。”李世文竖拇指赞道,“石兄是我所问的你的生意既然发展到如此规模,想到以后如何做了吗?”
“李兄不要说笑了。你也是商会中人不会不了解我的情况。
我本就是中人之资,甚至说中人之资都有些勉强。我如何懂经营,这帐局这件事情我就是被人利用的。如果不是我姐姐的儿子怕连累我的母亲而出手帮助的话,恐怕现在石家已经家破人亡了。”
石松亭看见李世人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现在的帐局的经营只不过是我姐姐所嫁的夫家的的心腹在操办。
我只不过是他们推到明面上的一个傀儡而已。至于如何经营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只不过坐享分成收获实利而已。”
“石兄如此有自知之明,我反倒放心了。这件事恐怕也可与石兄商议一下,像你我这样被人推出来当牌位的事情。在商场中已经司空见惯,但是我与你不同,你毕竟与帐局的实际掌控者有姻亲之谊。既然即使你的姐姐去世,你的几个外甥也会保住你的这份利益。至少几十年内是不用愁的,至于几十年之后你已经掌握了一份家财,就算被人踢出局,也无可无不可。”石松亭疑惑的望着李世文,不知他讲此话有何意。
“你知道我存的在那间屋子里存的那10万两银子是什么吗?那就是我为我李家破败之后留下的保命钱。”石松亭疑惑的问:“你不是与官府的关系很好吗?怎么会私自存下这么多钱呢?”
“的确,我以现在的官府,尤其是两广总督和右布政司大人的关系很好,但是我赚取的那些钱财有九成都落入了官府和这些官员的手中,剩下的一成。
我不但要支持各种开销成本,还要打点上下有关衙门的小吏。其实每年所能赚取相当微薄,甚至不如石兄这样每天喝着小酒获取的利润多,所以我十分羡慕石兄。”
说到这里,李世文长叹一口气,说:“其实我李家还有一层隐忧,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我背后的这两位官员调离广东,那么先接下来上任的总督和右布政使一定会更换他们的心腹来掌握商会,到那时我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石松亭这时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了,望着面前的李总商疑惑的问道:“李兄难道是想……?”
李世文这是挥了挥手说道:“正常而已,只是谁都想有个退路。不光是我,还有其他的人。我们想……这么说吧,我们共同拿出270万两银子不知石兄的帐局可以给我等多少身股?”
听完此话之后,石松亭沉吟不语。
李世文说道:“我知道这此事你做不了主,我只是这个提议,石兄只是与我等传个话,无论是事成与否,存入你账局那10万两银子,就算我等众人给石兄的答谢之礼。”
这时石松亭便转了个话题说:“观李兄也是饱学之士,难道就没有参加过科考?”
“读过,也参加过,只是没有考上而已。”李世文哈哈笑道:“说来惭愧,为这八股生生把我老爸气的半死。”
不待石松亭追问,李世文豪爽地讲起自己家世,讲父亲发际之后如何请来先生调教自己。
李世文详细的讲述了父亲如何请先生教他读书,他如何厌文喜武,一连气跑几个先生,如何连考几次皆未冲过童生试这道大坎。
父亲如何纳闷,如何在夜半查出他念的尽是旁门左道,武功秘籍,如何拿棍子满院子打他等等,一桩一件,娓娓道来。
李世文虽然讲的诙谐但是言语之间对先父的思念之情却溢于言表。
石松亭也从他的言语中听到此人是个至孝之人,两人便有了共同语言,更是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