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又多了一些新奇感,觉得苗家人真的是像传闻中说得那样神秘莫测,而且这姑娘长得也确实是水灵清纯。
她看他走神儿,轻轻皱了皱眉头:“愣头愣脑的干嘛?快吃吧!现在的农业生产大包干,即使没有‘五定一奖’,也足够咱们吃了。县里照顾我们家,暂时还没有取掉我爸妈的份额。”
“这不叫愣头愣脑,这叫王者的沉思。”他挟了一块鸡头放到蓼妤嫣碗里,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样?苗家吃鸡是这个风俗吧?”
她抿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还懂一点嘛,是这样的,不过是给长者吃的。你既然承认我是长者,以后就叫我姐姐吧。”不待他回话,接着说:“小黑药炖鸡在苗族民间已沿袭数百年了。妇女生娃娃以后吃了这个,三天后就可下地干活了。怎么样 ,神奇吧!”
他听到这里,味蕾已经催促着他拿起筷子的手去挟鸡肉。蓼妤嫣一双纤手麻利地把鸡肉端到一边,若无其事地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你是想当愣头愣脑呢,还是王者的沉思?”
他哈哈一笑,眼睛都亮了起来:“哎,哎,有了小黑药,还沉思什么啊?快,快端过来,自然是要愣头愣脑地品尝一下姑娘的手艺了。”
她有点得意地笑着,嘴角微微上扬:“以为你们当兵的有多有原则性呢,给你吃吧。”看着他急急地把肉送入口中,连忙说:“别急,又没人跟你抢。”
一块鸡肉下肚后,他有点忘乎所以,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同志,这太鲜嫩了……”
她打断他,轻轻摇了摇头:“等等,我知道你们JF军习惯叫人同志,但我还不习惯。”见他点头,她又说:“嗯,你先继续。”
他意犹未尽地舔抿一下嘴唇,回味着鸡肉的美味:“而且这香味很独特啊,嗯,比辣子西红柿还香,对了,这小黑药又是什么东西呢?”
“你先说说什么是辣子西红柿吧。”她眨巴一下眼,好奇地等待他的回答。
他嘿嘿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怀旧:“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小时候在一个村庄吃过的。辣椒炒西红柿,那西红柿要大红的,不是桃红那种,得在油里炒个七八成熟,然后切几个熟透的西红柿进去炒成汤水。刚蒸出来的馒头,蘸着那汤汁吃,那馒头是用泉水调和面的,别提有多香了。我记得有次吃得急,上面门牙里面的牙花肉都让烫的掉皮儿了。”
“好,好,原来是这样啊,我当是什么呢。说得到玄乎。”她笑着说,眼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给你说这小黑药,根、茎、叶皆可入药,这里面呀,学问大着哩。你媳妇没给你做过吗?”她盯着他,又追问了一句:“你们那里是这样称呼了吧?”
他回答她:“现在全国统一了,以后叫什么都慢慢普遍的,还不都一样。”然后,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还没娶亲,我妈妈告诫不把欺负边境人民的YN兵打败前是不让考虑这些,以后再说吧。”然后挠了挠头发,傻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
吃完饭,他从溪边洗完碗筷回来,有些难为情地说:“穿着你这衣服不伦不类的,我去换了我的军服,得回团部去了。”
她让他在屋里再略躺一躺,衣服缝补完再说,她说很快的,她妈妈刺绣蜡染的手艺都是绝活,她爸爸就是贩运木材为了给她妈妈买台新的缝纫机才被 YN 兵打劫的,她妈妈去找那帮人说理,反而羊入虎口。
他拍拍她的肩膀:“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以示安慰。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儿,笑着说:“阿妈走的也够本,听说还赚了五个呢。是拉响了一个小头领腰间的手雷而走的。”
“那你是怎么被捉到老街营里的呢?”他对这个有些不解,想了解清楚些的问她。
“哦,还不是为了这个……”边说边走过来从脖颈处卸下一条白银链子镶着的紫金吊坠。“喏,你看漂亮吗?这是我阿达(外婆)留给妈妈的。”
“很漂亮。”他点头应着,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他记得小时候,他总是喜欢在窗前玩耍,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找了几天终于找着了,却被那帮探子捉了回去,JF 军来了,我便趁机逃了出来。”她补充着说,眼神中闪烁着对过去的回忆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