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满也是520,这种千载难逢的双喜临门,值得酩酊大醉,我总是要在每一个平淡的日子之中寻找非同寻常的意义,然后为之庆祝,前台回复我黑方没有了,红方行不行,我有多少年没有饮用红方了,上一次好像是在从雅典去圣托里尼的游轮上,我和杨老师,不对,不是杨老师,是杨老师的一个崇拜者,一个来自遥远的当涂的文学女青年,女青年手执一瓶红方,不停给我续杯,我的左右手交替往老虎机嘴巴里塞硬币。
前台敲响严桥天鹅酒店708房,我有没有从书桌上起身,似乎也并不是很遥远的过去,可是我只看见一串钥匙,是的,你听见钥匙串咯咯作响,我收到杨老师的微信回复。杨老师已经离开乞力马扎罗,此刻正在富士山下,一个古老的酒馆里,挥泪如雨的记述某个女人的某种美好。红塔山香烟,日本好像买不到,我上个礼拜邮寄过去三条,据我估计,这散发傣族女人发香的红塔山吸完了,杨老师的新小说,一定可以杀青。
我惊讶的发现,我在驾驶一辆圆屁股的老A6,收费站的横杆挡住我的去路,也剪断我漫天飞絮的幻想,收费员人美声甜,我问她这条路通向哪里,黄梅山。
我把车窗摇下来,小满的悠长和520的心跳同时吹进我皮包骨头的胸膛,柿子树的叶子,继续圆,桃子树的叶子,下垂,桑树的叶子,接着毛茸茸,野菊花站在被初恋遗忘的角落,目送风驰电掣的车水马龙。
女青年让我在大润发的门口等她,希腊一别,生死茫茫。我瞬间怅然起来,女青年为了文学的理想,现在在当涂看厕所,我记得没错,许多年前她是两家205大肉面馆的店主,也许现在的公共厕所已经人迹罕至,清净,清闲,最适合构思和书写。
我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处境,关山难越,谁悲单身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人之妻,在没有投身写作之前,我在万里长江上好像拥有十几条千吨货船,妻子脸上有些麻子,也许没有,我着实记不太清,稍有印象的是我好像在妻子的婚礼上,冷静出奇,那时候我刚刚步入文坛,觉得自己已经超凡脱俗。一对新人单独向我敬酒,新郎的酒杯里盛满猴年马月的橘黄色的灯光,新郎有意拉低酒杯的高度,尽显大方,我自然不甘示弱,我满面春风,和声细语,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润发的一层,既有老乡鸡也有星巴克,适合来自远方的我,择其一而消费,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辆爱玛撞到了我,实话实说,我并未看见电动车的品牌,但是因为我在多年前股票打新的时候打中过爱玛新股,所以在我的小说里出现的所有的电瓶车只有一个名字,爱玛。
肇事者是个大胖子,帮凶是个顶级美女,肇事者和帮凶似乎是在联合执法,肇事者拳打,帮凶脚踢,直到交警赶来制止。交警查完星巴克里的探头,认定我是受害者,肇事者和帮凶认罪伏法,提出赔偿,我严词拒绝。我淌血的嘴角,流出世纪之问,美女为什么都跟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