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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域

诱人以利,逼人以威,“愚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同时加大瑾的输出,“如何,你血赚的哟!”蛊惑的声音响起。丝线不断钻入陈翰的身躯,他右手的刺青开始泛起灰雾,双目充血,似乎艰难抵抗着什么。刚松了一口气的洛四如临大敌,“让他这个丙阶加入,那么我和妹妹……”

而就在陈翰已经张口,喉咙里传出嘶嘶声响,一股下坠感突然袭来。陈翰的脑海刹那间清明,再睁眼,他正向着一片纯白的世界掉去。

一段不存在的记忆突然涌入陈翰的脑海:画面中,是幼时的他在父母的葬礼上,眼神空洞……

那时,他的家中被两个强盗闯入,父母被杀,正当手枪对准他的头颅时,警察赶到,他侥幸捡了一条命。

但一个八岁的孩子,父母和亲戚的关系不好,没人愿意收留他,可父母留下的遗产又被那群人全部卷走。

正当小时候的陈翰决定办好父母的葬礼后就随他们一起离去时,同样的失重感传来,那是他第一次掉到这里,这片纯白的天水中。小小的他一阵心悸,大脑空白,闭上了眼睛,他下意识地想大喊一声妈妈,却突然意识到他没有妈妈了。这么想着,他觉得就这么落下,摔死似乎也不错。

重重落入水中,不疼,水面似乎并没有张力,可身上的衣物却“融化了”,就像一滴颜料滴入水中,融化的衣物将纯白的世界上色,等他再次睁眼,眼前是一间房间,那是他与他父母生活了八年的屋子。一个浑身赤裸,没有男女性特征的“人”正坐在沙发上,可那男孩却没觉得有什么突兀。那种感觉,就像梦一般,发生什么都没有突兀的感觉。

望着这熟悉的一切,陈翰眼中擒满了泪水,又回忆起父母倒在血泊的惨状,亲戚的刻薄语言,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落下。

“哭什么?”柔和却没有温度的声音传入耳中,抬眼,正对上那“人”的双眼,“我,我活不下去了!”似乎不觉得和陌生人这么光着身子交谈有什么不妥,随着陈翰逐渐崩溃,这间屋子开始颤抖。

不知哭了多久,陈翰甚至哭睡着了,醒了又哭,哭了又睡,而牠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的场景也不停变化着,有他咿咿呀呀地学着说话;走路摔倒了,不疼,可看到父母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后放声大哭……

直到陈翰终于止住了泪水,又一阵柔和的声音:“仅仅是活不下去了?”这个问题倒是让陈翰呆滞了一瞬,随即,带着哭腔回应了牠“还有,我,我想,想帮爸爸妈妈报仇,让那些,那些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付出代价,嗯,不对,直接让他们去死吧!”说着陈翰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可转瞬又变得黯淡,“可是,我做不到。”声音颤抖,委屈。

“不错的理想。好好铭记于心吧。”话毕,这片天地崩塌,棺材旁的小孩重新回过神,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忘了,不过他倒是突然放弃了自杀的想法,同时他的右手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弹孔……

回到现在,随着陈翰又一次落下,这片纯白的世界又一次被他的衣服上色。脑海里重新清明,睁眼,眼前却不是儿时的房间了,那是昆仑的一片竹林,竹林中坐落了一间小竹屋,那个赤裸的“人”正坐在台阶上。

“你要变成带给别人不幸的人了呢”那人说话了,语气依旧柔和却冰冷,“要怎么做呢?”

陈翰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望着这竹屋,思索着……风吹动着竹叶,日落月出,竹屋亮起灯,暖色的灯光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玲珑有致,梦幻唯美,陈翰傻笑着,回忆着,只是猛然间想起如今的局势,眼眶湿润。这也是那女子始终没能走出房间的原因吧,陈翰不想让她看到这些,即使这不是真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陈翰眼中由空洞变得凝实,却不坚定。“不急,在这里多久都行。”才凝实的眼神重新发散,他本可以从容地面对这一切,毕竟他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可偏偏这竹屋,这昆仑里有他新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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