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受伤?”
上首赵仪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
时尘微微一愣,他抬起头朝上首的赵仪看过去,女子低着头,手执狼毫大笔正埋头批阅奏折。
时尘抿着嘴,淡淡回复,“臣并无受伤。”
“嗯,血融境初期,还算不错。”
赵仪淡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时尘一惊,垂落的眸子向赵仪探查去。
他看不清赵仪身上的境界。
时尘后知后觉,若非赵仪开口提及修为,他只会将赵仪当成一个普通人。
可为什么,他从未设想过赵仪是有修为的?
他微微眯着眼睛,回忆着记忆里被他遗忘的信息。
“是真的因为打赌吗?”
冷不丁的,赵仪出声问道。
不是。
时尘方要开口,又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微变。
赵仪还是赵仪,差点被诈了。
他抬起头,与正望着他的赵仪遥遥对视。
时尘抿着嘴,他拱手行礼,“不是。”
“抬头说话。”
赵仪饶有兴趣得看着下首的时尘。
“是。”
“说说吧。”
赵仪淡淡道。
时尘抿着嘴,看了眼赵仪,“陛下,可还记得那日深夜臣进宫?”
赵仪点了点头,“记得。”
时尘神色淡淡,眸色清澈瞧着赵仪,不说话。
赵仪一怔,思索着。
“你是说科举舞弊一事。”
赵仪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言语中确是肯定。
“陛下圣明。”
时尘拱手附和道。
赵仪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她神情严肃,等待着时尘接下来的话语。
“陛下,科举一案臣已有结果,今夜苏使君受伤正是为了遮掩科举一案。”
“好!”
赵仪起身,她长裙逶迤,立在灯烛旁,容颜殊丽,雍容威仪。
“臣,有一事不决,请奏陛下。”
时尘神色淡淡,对着赵仪拱手道。
“何事?”
赵仪眯了眯眼,等待着时尘能说出什么话来。
苏浩然说动手就动手,这皇城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臣查到,科举一案牵扯到的官员,”
时尘话说一半,抬头看向赵仪,等待赵仪把他的话接全。
然而,赵仪没有说话。
她轻轻笑开,比之诗中牡丹还要倾城的容颜上,是极淡的嘲讽。
时尘瞬间明了。
但是,
时尘接着道,“还有一方,非朝堂官员,乃是......”
“皇族。”
赵仪淡淡接下话。
“陛下圣明。”
时尘拱手称赞道。
“你,是怎么想的?”
赵仪不接话,反问了句。
她突然很想听听这个传言中她的“男宠”的想法。
时尘抿着嘴,神色淡淡,他道,“科举,举才选贤。”
赵仪无甚表情。
“乃国之命脉。”
赵仪脸色微变,清冷的眸子倒映着那身略羸弱的紫衣。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重臣皇族,窃国之气运,动国之命脉,自当依律法处置。”
时尘神色淡淡,一字一顿。
赵仪不自然得收回眼神,片刻后,殿内响起女子清冷的嗓音。
“你且放手去做,孤自会在你身后。”
“臣领命。”
时尘眼神微变,待此事做成,他在赵仪心中的分量就能重上一点。
他要赵仪一点点看重他,直到动不了他。
如此,他才算真正性命无忧。
所求,皆为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