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那时尘伤我苏家嫡系,但凭家主吩咐,我等今夜便让其上路。”
大厅里,一目光中带着精光的蓝衫短马甲的中年男子扫视了眼飞凤台十五人,缓缓站起身来。
“不错,英供奉说话,就是我的想法,他奶奶的,我定让那时尘尝尝浩然小子断手断脚之痛。”
一光头中年汉子亦起身请缨。
“家主,我苏家不可辱,我等亦愿为家族出一份力!”
众人站起身,齐齐宣誓道。
苏家家主低垂的眼眸抬起,扫视了眼大厅内战意勃勃的众人,他微微点头,正待发下家主令。
从旁插进一道略平静的话语,“你们是想在皇城杀害飞凤台的使君,女帝的男宠吗?”
不同于其他人的众志成城,这道话语的出声几乎一瞬间引来了大厅内苏家所有人的敌意。
就连那苏家家主也是铁青着脸,朝那人不善的看过去。
只是,那开口说话的,确是苏长启。
苏浩然的叔叔,苏家主的弟弟,苏家的二房老爷。
众人讪讪也重新落座。
只是苏家家主却是怒气未消,他忍着脾气颇冷硬说道,“启弟,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苏长启知道自己是犯了众怒,其他人虽看着情分上给他一个面子重新坐了下来,但吹胡子瞪眼的,是把不满直接挂脸上了。
可若他不站出来,这大厅内怕是没有一个冷静思考的了,那对苏家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苏长启在众人不满的眼神中,他苦笑了声。
他缓缓站起身,脸色尤为平静的扫视厅内神情激愤的众人,“各位可知,尔等若是动手,我苏家覆灭就在今日。”
“这......”
率先表明态度的英供奉激愤的心情来冷了下来,双眼中的精光慢慢黯淡。
光头中年汉子莽声道,“那该咋弄,难道我们就白白吃下这个亏?”
苏家家主无力坐在首座,他低着头,彷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苏家交到他手上,今日竟被一男宠欺辱,浩然还被折断了......
他如何能吃下这个亏?!
“启弟,明的动不了他,我们就来暗的。”
苏家家主恨恨开口,他缓缓抬起头来,如毒蛇般狠辣的目光扫视着厅内站立的十五外姓人。
“苏家主,我们知道那时尘的私密,”
人群里有人急声表现自己的价值。
苏家主冷冷瞧着,大厅内所有苏家人再次把目光放到那群护主不利的废物身上。
“那时尘,前日去了扬州梦,跟寿陵县男同桌喝酒,他还斗诗第一,赢了如月花魁的见面。”
“寿陵县男?”
苏长启思索了下这个人,不稍些时间,他目光里闪过一道亮光。
这寿陵县男是皇城中知名的掮客,专门帮人牵线搭桥,只不过做的不是婚嫁之事。
可是,仅仅权财交易,用来攻讦时尘,这分量远远不够。
当初他所犯的滔天大罪,现今他看上去有事的样子吗?
为什么他安然无恙?
苏长启似乎刚想到这一层,他闭着嘴,两指慢慢敲打在桌案上,思索着。
“扬州梦,那个青楼?”
而苏家家主的关注点却是时尘作为女帝男宠,居然大咧咧的去了青楼还与那花魁不清不楚。
女帝怎能容他?
“斗诗第一?开玩笑吧,那时尘不是靠着那张脸被女帝看中的吗?他会作诗?还第一?这些读书人都什么水平?垃圾。”
光头中年汉子嘲讽道。
“不是的,”
那飞凤台官吏舔了舔嘴唇,向不相信的苏家人解释那晚他看到的画面,“那日,公子派我与另一兄弟去蹲守时尘。我们跟进扬州梦,公子特意交代务必将其作奸犯科之举动录下。”
“那枚留影石,还在公子手里。”
光头中年汉子摸了摸脑袋,他似十分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咋整?”
“身为女帝男宠竟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还与那花魁不清不楚,此事须呈报女帝,若他失了圣眷,我苏家动他便如动只蚂蚁。”
苏家主缓缓开口。
“启弟,此事便托付于你,”
苏家主沉吟道。
然苏长启低垂着眼眸,似未曾听到般,他的两指在桌案上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