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时家大少爷时之代弟上公堂,此刻正与飞凤台数人据理力争。”
陈苍海站在赵仪两步远的距离,他拱手转述着皇城守卫司公堂上的实况。
赵仪顿了顿手,她摆手,旁边伺候的烟白抱着鱼饵匝子上前,她瞥了眼,又抓了一大把鱼饵,逗弄金鳞。
陈苍海站在原地,见赵仪神情慵懒,似毫无波澜,他在思考,这时尘打人的背后真正隐藏的是什么。
“爱卿,可会钓鱼?”
赵仪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金鳞,随口问道。
陈苍海刚想回话,突然间他所疑惑的心中问题似迷雾散开。时尘打飞凤台使君等数人,他完全可以做得隐秘,为什么非要弄得满城皆知。就算有敌手暗中推波助澜,但这事情还是不正常。
用这么大的代价,除非他真正要做的事情比它还要的大。
赵仪净了净手,退下所有内侍,烟白等人守在金鳞池外。
她转过身,看向陈苍海,轻声开口,“爱卿可知,飞凤台今日有几人当值?”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陈苍海冷峻的脸上一怔。
解香楼内雅间。
门窗合闭的雅间外,分旁立着四位面目冷峻的青年汉子,身穿干练劲装,皆手持刀剑。
雅间内,圆桌前,三道静坐的身影似高山般威严。
屋内水声潺潺,香炉里青烟缕缕。
“哼,”一道不满的冷哼声打破了焦灼的氛围。
裴行之眼皮跳了跳,他淡淡瞥了眼坐在正中间面容慈悲,垂眼把玩着手上戒指的中年男子。
“这事,你得给我们个解释。”
对面斜插了道冷硬的问责声。
裴行之抬起眼眸,与开口的中年男子视线对上,后者冷着脸颇不悦得看着他。
“这事的确是裴某处理不当,这边向两位哥哥赔礼,”
裴行之站起身来,对着两人鞠躬到底。
然而面前的两人依旧无动于衷,只冷眼瞧着。
裴行之坐回座位,他知道这次的确是他差点害死了所有人,他闭着嘴巴不说话。
正中间的那位,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戒指,缓缓开口,“公开审案这事出现得时机好巧,”
裴行之面色一变,那人闲闲得瞥来一个幽暗的眼眸堵住了他喉咙口的话。
“若不是公开审案,皇城上下都在其中,”
那人顿了顿,
“否则你我三人及其妻女家族人头落地。”
裴行之苦笑,他煽了煽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四人处理干净了没?”
裴行之看着两道直视着他的目光,似要将他吞噬掉,他垂着眼眸,缓缓得摇了摇头。
“废物!”
对面的中年男子怒吼道。
裴行之低垂着头,不回嘴。
“好了,骂他有什么用,现下先将那四人处理掉。”
正中间的男子端坐着冷眼看着,在那人发泄的差不多时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只要人还在皇城,我来动手。”
那人冷冷说道。
“尽快,手脚干净点。”
正中间的男子点了点头,又对裴行之交待了声“最近这几天多呆在家里,避避风头。”
雅间内,门从里面打开了,正中间那人率先离去,身后两护卫跟上脚步也离去了。
过了一炷香时间,雅间内又走出来一锦衣男子,带着护卫下了楼梯。
裴行之坐在雅间内,他握着骨瓷茶杯,面色低沉。
“老爷,”
冯青走了进来,看着心情不好的老爷,轻轻唤了声。
裴行之看了眼身前谄笑的心腹,他冷着张脸,示意回府。
今日的大街上没什么人。
冯青赶着马,往裴府去。
从解香楼出来后驶出了一条街,正转角出来,百米宽的街面上站着一人。
那人一身紫衣,俊美无铸,通身上位者的矜贵。
冯青心中一紧,时尘动了,他向着马车缓缓而来。
“老爷,有人拦路,”
裴行之闭着眼睛坐在车厢内,闻言心中不悦,欲开口责骂,只听见耳旁传来一声话,他愣在车上。
“小子时尘,想请大人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