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尘勾着唇,淡然拿起酒杯,酒杯还未放到嘴边,一旁的傻小子竟酒壮怂人胆,开口说话了。
“时...”
吱吱呜呜的时字方说出口,雅间内众人都停下了嬉笑,一脸紧张看着那个犹不知天高地厚的酒醉二愣子。
就连陈妄都屏住了呼吸。
时尘浅饮了口酒水,似恍然未闻,淡然得很。
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下,那醉酒的终于将后面的话挤了出来。
“哥...”
“嘿嘿嘿...”
傻小子还傻笑了几声。
“时哥...”
陈妄站起身站在座位上,挨着时尘的背后拍了拍那醉酒青年的头。
时尘依旧浅饮酒水,雅间内一片笑意融融。
他为主,
尔等为仆。
时尘不是急躁的人。
来日方长。
况且,他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在他手下做事。
酒菜上了一轮又一轮,吃到最后饭桌上只剩下酒菜。
时尘不缺钱,陈妄作为他的心腹,也极会做事。
这宴请做得恰当,酒菜既照顾了一众小吏的饭量,也给了他们大人他的诚意。
在宾主尽欢中,时尘等人散席各自归府。
他不曾提前离席,反而坐到了最后。
今夜宴请,目的为犒赏众人在他下狱这几日依旧奉命行事。
“驾驾驾~”
陈妄今夜不曾多饮,反而他倒是饮得多。
时尘靠在车厢内壁,微闭着眼。
皇城有宵禁,晚间主街上无甚人声,只月色如银倾泻在地面。
马车在平整的地面拉出一道矮小的阴影。
夜风习习,空气中染上几分酒气。
白马慢慢得奔走在主街上,陈妄微微眯着眼赶着马。
“咻!”
一道利器破空声直面而来,陈妄瞬间睁大了眼睛手上在意识瞬间拉住马缰绳,白马停了下来,只马蹄在半空中扑腾。
“大人,有刺客!”
陈妄伸手一抽,腰间挂着的长刀,倏然出鞘。
长刀冷白,印着陈妄狠厉的眼神。
他挥手一斩,偷袭的利箭在半空中被斩成两段,掉落在车帘外。
时尘早在偷袭声朝他射来时,便从小憩中回过神。
修长白皙的手指挑开厚重的车帘,时尘微微弯着腰从车厢里踏出站立在车头。
“大人,”
陈妄横刀在胸前,双眼警惕得盯着主街前后左右。
皇城中街巷上千,而他们现在在的这个位置,正在一道极为发达热闹的主街。左右四周各有岔道,夜色昏暗,这岔道在夜色里更是幽暗。
时尘长身玉立在车头,与陈妄的小心谨慎相比,作为被刺杀对象的他反而十分淡然。
皇城中某一院落。
烛火跳动下。
男人隐在烛火下,他低着头抚摸着手心里的碧玉扇扇骨,薄唇勾起了个弧度,对着跪在他身前的人平静开口,
“那个蠢货动手了?”
跪在他脚边的人想了想后,肯定得回复道,“按这个时间,应该是交上手了。”
“呵呵,”
“也好,那蠢货看不惯我擅自动手想要在老爷子面前讨个青眼,他自个儿寻死便死去吧。”
“少爷,那要是成功了呢?”
地上的男人迟疑了片刻,颤颤开口问道。
“蠢货!成功了便成功了,”
“怎么?不想他死?”
斜坐在座椅上的男人暴怒开口,只瞬间又恢复了斯文。
“不不不,”
地上的男人忙不停得摆手。
座椅上的男人似失了兴致般,挥手让人退下了。
灯火如豆,男人的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瞥见男人清秀的面容上那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