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裕明,你就不是个东西!”
“我都跟你说了,老爷子的存折肯定在你闺女手里了,你怎么就不信我?还是说... ...这事儿你也知道,只不过你默认了?你也觉得那钱理应让她拿着?”
随着玻璃杯被打碎的声音,许妍如同泼妇般的怒吼响彻整个洋楼。
柳春桃自玄关推门而入,下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子。
再抬起头来时,姣好的眼眸却好似蒙了一层冰霜。
她清清冷冷地绷直脊背走进去,懒得去看大厅中的一片狼藉。
却被许妍一眼瞅到,尖声叫着冲过来:“柳春桃!你不许走!”
“许妍,你还有完吗?”
柳裕明的头发如同鸡窝一般,满脸灰败之色。
他一把就拽住许妍,也顾不得她肚子已经大了。
没收住力道,稍显粗鲁地把她往后拽了一步:“你别太过分了。”
“就算真的给了小桃又怎么样,这件事情我们父女之间可以商量,你跟着瞎插什么嘴?轮得着你管么?”
“商量什么?”
柳春桃听到此处,脚步却蓦然顿住。
她站在楼梯上,由上自下地俯视着二人。
就像是在看两个唱戏的小丑一般。
柳春桃羽睫颤了颤,声音清冷且漠然,语气平平没什么起伏。
就像是单纯地在陈述:“爷爷早就立了遗嘱,他手里的钱,和乡下的房子全都给我留下。”
“如果你们不服,可以去告我。”
“哦对了。他的遗嘱是找方律师立的,你们也应该认识吧?”
“不如打个电话问问他吧,也好过在这儿闹得这么难看。”
一语言罢。
柳春桃转身就走。
大厅中大约安静了半分钟的时候,随后便是许妍歇斯底里般的呐喊。
“疯了吗!!那个死老头儿是疯了吗??”
“他凭什么把钱都给柳春桃那个贱种!!!”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们柳家的孩子,柳裕明!我告诉你... ...”
“许妍!!”
柳裕明再也听不下去,暴怒着咆哮道:“你要是再有什么意见就跟我离婚好了!!”
“别在这满嘴喷粪!!”
“... ...”
后面那些污言秽语和声嘶力竭的呐喊柳春桃已经懒得再去听。
她阖上房门,从衣柜顶处拿下自己的小牛皮行李箱开始默默地收拾行李。
柳铮给她留下的存折里足足有几千块。
柳春桃将存折妥善收进行李箱中的夹层里,又将乡下房子的房产证明放了进去。
而后,她便去房间自带的卫生间洗澡了。
她要干干净净地上路,洗掉这个地方带给她的一切污秽。
柳春桃估摸着柳裕明跟许妍的此次战争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果不其然,大约晚上八九点钟左右,柳裕明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许妍——
于是随手拿了件外套,抄上车钥匙便奔出家门。
走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柳春桃隔着房间的玻璃,看他走到车门旁掏出香烟,叼在嘴上。
打了好几次火儿都没打着,气得直接把烟撅成两半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汽车尾气突突突地冒出来。
柳春桃抬手摸了摸脸上湿意,抿唇闭上了眼。
她重新走回床边,心中却再也没有丝毫不舍。
拿起剪刀,将全家福上柳裕明的身子都剪了下来。
那个地方空了,柳春桃才终于满意地将照片放进行李箱。
随后提着它,利落起身——
“春桃?准备好了吗?”
高婶儿恰好敲响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