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鸢的院子虽没有主院大,却是精致小巧。
魏氏只从前来过一次,这次踏足,竟见院子里种满了奇珍花草,廊间竹帘随风而动,鼻尖淌过花香,远远瞧上一眼,可见屋子里的博古架上,全是珍品。
这些珍品,她见过。
全是徐志远私库的宝贝。
当时她提议从中挑几件出来给白琉璃在侯府傍身用,徐志远拒绝了。
没想到,竟全到了这小蹄子的手里!
“夫人怎么来了?”抚鸢浅浅行了一礼。
一套标准的侧室行礼规范,魏氏却觉得抚鸢的一言一行都透着敷衍和轻蔑!
啪!
魏氏全然没忍住,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平日给你几分薄面,全是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虽说你有官身,但你只要入了这徐府,就是徐府的人,想要在我面前耍小心思,仔细你的命!”
抚鸢推开丫鬟扶着她的手。
“夫人可弄错了,我是徐府上了族谱的正经侧夫人,不是贱籍妾室,就算是要打骂,也要经过徐大人的允许,夫人怕是没这个处置的权利。”
抚鸢说得在理。
所以魏氏更气!
从前徐府的后院,全是她一人做主。
如今倒好,不仅有了大长公主的眼线,这个眼线还年轻貌美,不仅分走了徐志远的宠爱,还分走了主母才有的尊重!
甚至还胆敢挑拨她念儿和徐府的关系。
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权利?哼!”
魏氏对身后的妈妈使了个眼色,就见妈妈退下后,不一会儿就带上来长凳和健妇,一入院就将抚鸢压在长凳上。
魏氏坐下,声音威严。
“给我打。”
长媳安氏在一旁暗道不好,“母亲息怒,对侧室动家法,这恐怕...怕是公公会怪罪啊。”
魏氏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厉声喝到,“给我打!”
抚鸢一人之力不敌健妇,干脆不挣扎了。
“夫人要打便打,只是不知,我错在何处?怕别只是夫人看我不惯吧。”
即便在这时候,抚鸢都仍是一副不急不恼的模样,平日里人淡如菊,此时就犹如菊瓣被风雨摧残掉落,无端惹人高看一眼。
可魏氏就是看她不惯。
装一副高洁的样子给谁看呢?
此间混乱,院内人多吵闹,丝毫没有人发现先前扶着抚鸢的丫鬟,早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直到三大板重重落下,徐志远刚好赶到。
“住手!”
徐志远怒极,院内跪了一地。
“魏如风!谁给你的胆子敢对鸢儿动手!”
这是徐志远第一次当着下人的面直呼魏氏名讳,是在当众下她的面子。
“你冲谁吼!”
魏氏攥紧了拍着,豁出去了,“皆是因你纵容,这小贱人才敢置喙念儿的事!竟还敢在床头吹枕边风,让你不认念儿,你只说有没有这事!”
“念儿可是你的嫡幼女,是咱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啊!你从前不是最疼她吗?”
被接连质问,徐志远的神色原本已然松动,可白琉璃这时候来了。
一改往日柔弱委屈的模样,竟然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父亲,你这是宠妾灭妻!抚鸢再是侧室,也不过是个妾!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开祠认我,都是因为她,你现在连你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吗?”
“这种妖言惑众的女子就该浸猪笼!留在徐府,怕是祖宗的棺材盖儿都压不住!你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
啪!
徐志远这一巴掌,呼在白琉璃脸上,惊得院子里的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我徐府没你这样的女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