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斟不肯让大夫碰,那样子,殷瑛真的没眼看,比苏珍儿生病了不想吃药的样子如出一辙,只不过,苏珍儿有人哄,元斟则更固执。
好在昨晚大夫已经诊过脉,此时感叹。
“那洗髓丸当真乃世间奇药啊,观之这位爷的面色,毒素应该化解了七八,只是损了心智而已,万念引这毒,需要肃清余毒方能完全恢复,费时日不说,也需要珍贵药材辅之才行。”
殷瑛忙道:“药材不是问题。”
“若有药材,需要多久能恢复?”
大夫摇头,“不好说,实在不好说,少则半月,多则几年。”
薛祁,“这如何能行!”
现在许州这情形,全靠殿下在此才能稳住局面,若是叫人知道殿下中毒,怕是连县主都有危险。
大夫脾气也大,“那尔等就去找别人!”
说罢大夫就提起药箱走了。
殷瑛倒也没拦,对薛祁说,“我去信去上京,让洪伯亲自来一趟。”
薛祁摇头,“不行。”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还请薛副将尽量不要瞒我。”
许州虫害,从冬日闹到了晚春,绝不会是一开始她想的那么简单,也绝不含单纯的虫害之事。
猛得,殷瑛想到了前世本该在去年秋菊宴上发生的事。
“可是朝中不稳?”
若不是元斟出了这事,殷瑛断不会过问朝中之事。
薛祁惊愕,“县主怎么知道?”
原本也没打算瞒,薛祁索性就说了。
“虫害之事,去年冬日前后来了好几批官员,都被许州当地官员以各种由头忽悠回京,直到王爷前来,才震慑住这群地头蛇,命人安置了灾民,等换了知州,这才有了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殷瑛:“忽悠回京?怕不是恐吓吧。”
“县主聪慧,属下一说便了然了。”
薛祁又说:“殿下来后,自是要深入调查,谁知屡屡遭到暗中阻拦,更有银甲暗卫查到此处有人在囤制兵器,但至今无果。”
果真同她想得一样。
虽然比前世晚了半年,但还是来了。
“怕不是囤制兵器,而是有人冶炼打造,甚至还按图纸制作吧?让我猜猜,是否还有更长射程的弓弩?”
“县主怎会得知!”
殷瑛冷笑,她自然知道。
因为,这都是白琉璃的杰作。
当真小瞧了她,竟然没死!
“你们如今作何打算?”殷瑛问。
薛祁为难,“殿下身边离不得人,且此事,昨日殿下中毒之时,似乎有所预料,特地交代叫属下不要报回上京,以免打草惊蛇。”
“中毒一事,虽凶险,但也不乏为良机。”
“您的意思是...”
一个时辰后,殷瑛亲手用玉容粉捏了两张人皮面具,一张用在银甲军暗卫脸上,一张给了尊贵的安王殿下。
而安王殿下,就顶着一张稍逊于本身面目的假面,同殷瑛上了马车。
那名暗卫,则接受了有史以来最艰巨的使命,躺着装病。
银霜和护卫驾车,马车内,殷瑛明目张胆看自己的杰作,连连点头,甚是满意。
真俊。
“表妹,我饿。”
假面当真是极好,丝毫不影响脸部的小动作,特别是元斟在说这话时,那股同本身气质极为不符的稚气和委屈,让殷瑛偷摸着捂嘴笑。
笑完才给了他一张薄饼。
“先垫着,回去后我再给你做好吃的可好?”
“嗯!”
元斟重重点头,抓着薄饼就大口起了起来。
这同她在上京见到的元斟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