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离奇的是,有人传言那些杀手的行事本领,似乎和洛京城内一些有名的盗匪很类似。
比如,那大名鼎鼎的“空空儿”。
听到了“空空儿”,赵无咎愣了一下,回想起了自己初来洛京时的一段遭遇。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对啊,像‘空空儿’那样大盗偷儿,他们作案前应该会提前踩盘子才对?真要想刺杀郑家人,辗转河东到去干什么,他们不是对洛京神都更熟悉?”
“谁说不是呢……”
那旅率说顺嘴了,吓得立马四下打量一下。然后又见赵无咎并无在意的模样,再加之后者身上的官位也基本都是武官职位,算是自己人之一,他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到肚子里。
“赵检校,小的提醒您一句,以后在洛京城里无论干什么一定要谨言慎行。”
接着,他又解释道:“为了抓捕盗匪,最近圣人天子准了中书令大人的建言,在城里设立了铜匦,可供诸官员、百姓自行投书纳谏。
为此,朝中还专门设置了铜匦使者,由御史台的谏议郎中们来兼任。
而且为了让百姓不感到畏惧,中书令把我等左右武卫的巡逻路线暂时划分得远离了铜匦,让他们能够随信无碍地投书。
只是这样一来,京中也多了许多事情,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最近忙得腿都跑细了……”
赵无咎瞬间明白了。
铜匦投书这种事情,虽然算是广开言路的一种良策,但是也有着相应的弊病。
平常的升斗小民,每日为生计奔波,哪里有时间去想、去看旁的一些事情?在那铜匦之中投书的,恐怕混杂了不少别有用心之人,企图用构陷他人的办法来浑水摸鱼,为自己来牟利。
因为论迹不论心,所以赵无咎还是感谢那个旅率的提醒。故而在分别的时候,他专门掏了十几两沉的银馃子,将其赠给那名旅率。
为人处世方面,赵无咎也算是经过一番磨练,深信着只有能花出去的银钱才算是好银钱。
拿到这份“意外之喜”,那旅率也是心情愉悦。居洛京,大不易。像他这样的左右武卫旅率,一个月的饷钱折算下来也不到十贯钱。
虽然他们是上番来洛京的募兵,家里人不住在洛京,但是想要往上更进一步,他就必须得给自己上面的人“孝敬”,每月就算不吃不喝,那些饷钱加到一起足足两年才能凑齐。
当然,赵无咎赠予的这些银馃子,他肯定不能自己拿着,还得分给手下几个弟兄。
可即便如此,他自己的束囊里也至少能落下一半,而这也意味着他往上爬的阶梯又厚实了一分。
岂不美哉?
然而,就在他高兴之际,街角处突然又一骑蓦地打马狂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