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衿风被她的哭声吓得手足无措,心疼地抱住她柔声问:“怎么了?”
“江衿风,他们把我关起来,他们知道我要去培训的事了,他们不同意,他们关着我不让我出门。”沈眠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不安。
这段时间,她像是被丢进了汪洋大海,没有支撑点,她恐惧又无助在水里飘着,但在此刻,她找到了支撑点。
说完这些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整个人没了意识,脱力一般往下掉。
“沈眠!”江衿风接住她,把人打横抱起,看她这样心狠狠的被刺痛了一下,他抱着沈眠,脚步又快又稳的向医院冲。
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院,门口的护士看他怀里抱着人,连忙拉出担架过来,沈眠躺在上面,又是一阵干呕。
护士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是不是吞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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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行本来就坐在回家的车上,这几天她给沈眠发过不少消息,对面一条都没回,他觉得不安。
他在A市上学,想着反正沈眠快要过来了,他索性回来接她。
他刚才上车不久就接到林瑶的电话,说外婆不行了,赶到医院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已经被白布盖上,林瑶靠在沈辉身上哭的摇摇欲坠。
却不见沈眠的身影。
沈知行张望着四周确定找不到人后,他问:“沈眠呢?”
林瑶后知后觉地喊:“快去把眠眠接过来!”
“你们现在才去接她!”沈知行气得语塞。
外婆已经去世了,沈眠却不在,她有多依赖外婆他们不是不知道,现在她连外婆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她要是知道了,得多崩溃。
沈辉出去开车接沈眠,林瑶没了支撑要往地上栽,捂着嘴巴,眼里尽是痛苦之色:“眠眠她,她被我们关起来了。”
林瑶现在才开始后悔。
“你们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沈知行看着她,窒息感蔓延全身。
林瑶哭的话都快说不清了:“眠眠因为男朋友要去A市培训,她男朋友的哥哥找到我们家里面了,他希望我们把沈眠控制好,不要影响到他弟弟,我们觉得她丢脸,就把她关起来了。”
“你们没有脑子吗!我和你们说了,凡事你们先听听她怎么说,你们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她!”沈知行大喘了一口气,第一次对面前的女人,他的母亲感到失望。
他就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直到现在才清晰的意识到,这个家里的人把沈眠当做仇人一样折磨她。
明明事实曾无数次摆在他的面前,他却到现在才察觉,这个家里的人,包括他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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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被紧急送去洗胃,出来的时候,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护士看着江衿风问:“你不是她监护人吧,有没有她监护人的电话?”
江衿风摇头,视线一直落在昏迷的女孩身上。
护士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江衿风坐在沈眠旁边,整理着她脸颊上凌乱的发丝,又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她的脸苍白如雪,像是一具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器,手像是被丢在冰窖里面冻过一样,整个人毫无生气。
脑子里都是她哭着给自己说,他们把她关起来的脆弱模样。
她口中的他们,他猜到了是她的父母。
看她在自己怀里哭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他懊恼的不行,为什么没有早点把她带出来,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些委屈。
后面她晕倒,被医生告知她可能吞药了,需要洗胃,江衿风只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她没有及时跑出来,如果她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后果会怎样,江衿风根本不敢去想。
他抓着她的手抵在额头,手心里,她冰凉的体温仍让他心有余悸。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才慢慢苏醒。
沈眠刚刚洗完胃,现在难受的不行,眼睛失焦看什么都像蒙了一层雾,周围的感觉极不真切。
除了耳边突然响起的一道低哑的声音。
“醒了,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欣喜的语气里透着关切的味道,声音像是贴在耳边灌入耳朵,渐渐分明,让她逐渐有了真切感。
“没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看他这样,沈眠不想告诉他。
“醒了啊。”护士进来看点滴,看着即将空瓶的药,准备站在旁边等一会儿,她看似无意地说:“妹妹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家里人会担心的。”
小姑娘看着也就16、7岁的模样,正值青春,是最美妙的年纪,就这么没了的话,多可惜。
想到这些,护士又说:“药快打完了,现在给你家长打个电话吧,不然我不放你走哦。”
她想着还是需要把这事告诉孩子家长才稳妥一些。
沈眠犹豫了一会儿,报出沈知行的电话号码。
沈知行在医烦的焦头烂额,手机来电铃声猝不及防的响起,他打开,发现是陌生号码,直接挂断。
对面不依不饶又继续打过来。
他又挂断。
刚挂没一秒,手机又响了,沈知行接通直接开吼:“老子不买房,不买保险,不买玉,你他妈没点眼力见啊,挂你三次你还打,你他妈就缺老子这个业务还是怎样!”
对面沉默了三秒才响起一道女声:“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请问你是沈眠的监护人吗?”
听到医院二字,沈知行愣住,连道歉都忘了说急忙问:“沈眠怎么了!”
被人一通吼,护士姐姐依旧很有涵养:“你妹妹吞药被送到医院刚洗完胃,现在在医院挂点滴,你看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沈知行心急如焚,抓着手机边走边说:“我现在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