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喜也望着楼上的黑衣人,招呼她下来。
黑衣人犹豫着,像一只警觉的黑猫。
“是个练家子,只是一天就痊愈了不少。”
朱四喜回过头看向徐将夜,开口却是对黑衣人所说。
“你自己下来说吧。”
黑衣人盯着徐将夜的目光,那深邃的瞳孔里饱含了另一种莫名的情绪,眼前的男人似乎隐藏了许多过往,让人捉摸不透。
终于,她还是跌跌撞撞地踱步下楼,来到二人面前。
“在我说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黑衣人目光笃定,虽身负重伤,却异常坚韧。
“求人之前可不该是这种态度。”
朱四喜冷眼说道。
“兹事体大,不知情好过知情。”
黑衣人同样回以冷眼。
“无非是想借我出城。”
徐当家抿了口酒,放下酒杯。
“我答应,你说说看。”
黑衣人目光一滞,眼前这年过半百的男人,洞悉事理如此机敏,出乎了她的意料。
听到这里,朱四喜的眯眯眼也恢复了笑意,一副得逞的样子。
“昨夜截杀我的人,是玉龙阁的剑侍。”
她开口,语气轻微。
京州玉龙阁,与离王东方氏族并驾齐驱的江湖剑阁,剑侍虽说是阁内最低等的打手,却也是有编制的打手,是从江湖闲散游侠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门客。
“为什么会惹上玉龙阁?”
徐将夜的脸色沉了下来。
“因为我手上,握着风古玉秘录。”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根针坠在地面,朱四喜挠了挠头不知所谓,可徐将夜已然如坠冰窟。
平凡的客栈老板朱四喜自然不知道这秘录的由来,即使是江湖之上也鲜有人知。
可天风镖局的徐当家似乎对秘录的事情讳莫如深,他喝住了黑衣人,冷声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秘录是哪来的!”
“我是...”
黑衣人正要开口,却忽地神色一凛,徐当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脚将面前的桌子掀开,水曲柳的桌子旋转着腾飞出去,撞击在一旁的青砖墙上。
电光火石之间,朱四喜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到那水曲柳的桌子被一抹银光切分两半,墙面上逐渐浮现出一张诡异的人脸,狞笑着从墙里走了出来。
他那土石一般碎片化的身体逐渐凝结成完整的身躯,身着的云山纹玉龙阁装束证明了身份。
“这是什么?源力?”
朱四喜惊呆了,生平第一次看见近乎神迹的源力,似乎来自于物质与山之王的蓝龙血源,超自然的神迹令他血脉偾张。
“老朱,带她走。”
徐将夜长舒一口气,摆出了战斗姿态。
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要动粗。
他心里嗤笑着,莫名想起了镖局的孙二娘和黎洛。
“不用走了,今天都得死。”
尖细的声音泛着死亡的微光,云山纹干部常许开口,手中的利刃宛如死神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