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看我的神情不就知道了。”顾钦询笑了笑,只是笑过之后,又苦涩地说道:“只不过,这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脑袋还是疼痛异常。”
顾钦远闻言,皱了皱眉,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院外突然传来铁柱兴奋的喊叫,“二哥,三哥,好消息好消息。”
说话间,他的身形已经来到了门外。
顾钦询急忙放下笔,将他迎进了屋,“铁柱,是什么好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
“不是我的好消息,是你们家的好消息。”铁柱气喘吁吁的说道,“方才村中来了个显贵的人,珠光宝气,锦缎玉袍,简直比那洪……”
见顾钦询神色出现一瞬的抵触,铁柱连忙把话转个了弯,“那人名唤郑世胤,是打金州来的富商,毕生所愿便是拥有一副完美的肖像画,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寻觅来的画师不说万位,也有千位了,肖像画都堆成山了,他还是不满意,前两日,他逛西街的时候看中了一幅画,因为画中并没有落款盖印,郑世胤费了好大的苦心打听到这画是三哥所作,而后他来到泗溪村求三哥为他作副画,因着一进村便遇到了村长,所以被村长请回了家中。”
将大体事情讲完后,铁柱缓了缓呼吸,接着道:“那个郑世胤说了,如果画得他满意,他会给你一百两的酬劳。”
顾钦远滑动轮椅的手一顿,苍白的脸色因激动而隐隐泛红,他颤抖地问:“铁柱,这是真的吗?”
铁柱用力的点点头,憨憨的说道:“是真的,那郑世胤喜欢泗溪山的风景,想要以泗溪山为背景让远哥画幅肖像,他还让我转告远哥,画具颜料他都准备好了,二哥,三哥咱们快走吧,趁天黑前,给他画上几幅。”
顾钦远激动不已,三年前的灾难让他变成了废人,需要靠着昂贵的药来维持他残败的身子,是他这个本应美满的家阴霾笼罩,如果没有他拖后腿,凭着大哥二哥的本事,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强了两倍不止。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没日没夜的练习画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凭借自己的努力为家里做出贡献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顾钦询也是兴奋万分,尤其是顾钦远眉梢眼底染着的那股生机,掀起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弟弟如此神采飞扬的样子了。
在铁柱的催促下,二人简单的收拾下便出了门,直奔村长家。
询、远二兄弟走后,江汀兰便脱了袜子,赤脚在屋中来回走动。
这些天她在炕上躺的都要发霉了,每晚需等到顾钦泽三兄弟入睡后,才下炕活动活动筋骨。
担心闹出动静会吵醒顾钦泽,因此全程都是缩手缩脚的。
这会儿好不容易没了人,江汀兰可得好好撒撒欢,活动活动筋骨,顺便……
偷偷卖身契。
一进东屋,江汀兰便感受到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大概是受了主人的影响。
屋子摆设很简单,一铺炕,一个柜子,一张桌。
江汀兰直奔柜子而且,翻了个遍,卖身契没见到,倒是找见了她的衣服。
这就尴尬了。
江汀兰有些沮丧的将衣服扔进了柜子里,唉声叹气。
要衣服作甚啊,能吃吗?不能。
能穿吗?能……
穿衣作甚?
逃……
江汀兰黯然的眼光蹭地亮了起来,沮丧之色全然不见。
是啊,她可以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