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江汀兰的心跳漏了半拍,沉寂了二十五年的心畔居然在这一刻掀起了微妙的涟漪。
“婶子,发生了什么事?”顾钦泽淡声问道,随即他从杨氏手中夺过铁棍,只是在瞥见铁棍的某一处时,眸色不动神色地闪了闪。
“你问问这个死丫头,都是我们顾家的人了,心里为啥还惦记着其他男人!”杨氏呸了一声,“小骚蹄子,白瞎了这副皮囊。”
顾钦询直径来到江汀兰面前,不善地看着她。
江汀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然后与他对视,“主子,奴婢心有所属,希望主子能够成全奴婢,放奴婢走吧。”
顾钦询脸色铁青,顾钦远脸色亦是如此,方才江汀兰虽有不甘但明明已经妥协了,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
杨氏一听这话,又气又恨,擦拳磨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江汀兰。
江汀兰梗着脖子,一副你别想阻止我神圣的爱情的表情。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让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度。
顾钦询握紧拳头,压制心尖上的怒气,对江汀兰道:“你上山根本不是为了采药,而是想逃出去,却没有想到会在山中迷路,所以你只能回来,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谎称巧玲与你有深仇大恨,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放你离开,香绫,你的心机城府不可谓不深。”
“奴婢上山就是为了采药,奴婢想光明正大的活着,不想做个逃奴整日提心吊胆,所以奴婢从未想过要逃走。”江汀兰毫不避讳地与顾钦询对视,眸内一派坦荡,“而且,奴婢与巧玲的恩怨也是真的。”
“什么?”杨氏惊道:“这死丫头居然上山了?”
她每日天未亮便与牛嫂子上山摘野菜,然后去县城将菜卖掉,申时末便回家做饭所以顾钦泽家里发生的事,通常都是顾柔惠告诉她的。
杨氏埋汰地看了一眼顾柔惠,意思是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柔惠委屈的皱起眉,“娘,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
杨氏瞪了她一眼,秋后算账地意思不要太明显。
这下,顾柔惠更委屈了。
江汀兰很有眼力见儿地劝道:“主子他婶,你也别生气了,左右奴婢也回来了不是,再计较也没什么意义了,是不是……”
顾柔惠递给她一记感激地眼神。
“闭嘴!”杨氏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江汀兰,“还不都是你惹得?我问你,即便你嫁入顾家,也惦记着周绍阳是吗?”
此话一出,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其中有一道视线清冷地乱了江汀兰的心绪,可她为了自由,还是将心中那点不安抛开了。
她沉默不言,但她脸上已经写满了答案。
顾钦询气极,杨氏气的直跺脚,险些背过气儿去,“放了你?你可是我们花了二十两银钱卖回来的丫鬟,因为你,我们顾家遭受了多少罪,你如今一句成全,便与我们划清界限,想要潇洒离开,我告诉你没门!”
终于提到了重点。
江汀兰微垂的眸子霎时间一亮,随即快速消失,再抬眸时,双眶已然湿襦,“顾家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奴婢若是离开,良心会受到道德的谴责,所以奴婢决定留下来报恩,主子用二十两将奴婢卖回来,奴婢用三百两还之,期限为三个月。然后再拿着卖身契离开,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