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他突然压低声音:“信息交接暂缓,先帮我暗中调查一件事。”
陈冗楚眸中迸出疑惑,虽然不解,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陈拾声音依旧很轻:“我身后,你的一点钟方向,有一男一女,男的深灰色上衣、浅灰色裤子、黑色皮鞋,女的盘发、无框眼镜、浅白色立领外套……瞧见了吗?”
陈冗楚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再次点头。
陈拾继续说道:“我不怀疑,而是肯定,他们就是暗藏的钉子。找人暗中监视,调查他们离开塔楼之后与何人会面,不要打草惊蛇。另外,调取他们的详细资料,调查过往关系,尽快交到我手上。”
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才会故意放大声量造谣,也只有知晓内情的人,才会第一时刻知晓是城防护卫队在塔楼顶部暗查,但此时揭穿他们,反而会引起警觉,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陈冗楚没有丝毫犹疑,立刻回答:“好,请给我三分钟。”
他借用通讯器快速安排下去,然后对陈拾说:“电报收发处的人押送到监察部地牢,您的人已接收。还有其他吩咐吗?”
“吩咐不至于,你又不归我管。”话是比较客套,但陈拾将其上下打量,起了抢人的心思,“冗哥,我手底下可信任的人寥寥无几,要不过来帮我几天?”
“这……不好吧?”
“先三天!”陈拾厚脸皮,拉住陈冗楚就走,“等你们安总队长在医院安顿下来,我去跟他提。”
陈冗楚脚后跟都要磨出火花星子了,还是执拗不过陈拾,被强行拽走。
令陈冗楚出乎意料的是,陈拾将他拽到了监察部地牢,哈德利跟严靖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热情迎接了他。
陈拾的说辞是,哈德利与严靖初来乍到,不了解内城,也不了解监察部,更不懂如何审讯,希望他不吝赐教。
陈冗楚勉为其难答应,可总觉得进了狼窝,既委屈又无法言说,硬着头皮做起了临时培训。
安顿好这头,陈拾本想通过通讯器告诉韩望已经安全,但想了想,还是直接联系桑槐约定个双方都空闲的时间,才亲自赶往中枢大楼。
一走进将军办公室,就见韩望那颗小脑袋和将军满头白发凑在一起——下五子棋!
韩望耍赖,将军还由着她,陈拾嘴角一抽,怀疑韩望会不会是老人家的私生孙女。
“呀!你来啦!”韩望露出得意的小脸色,“我都赢好几回了。”
陈拾神色严峻:“多谢将军相让,但您总这么让着护着,她怎么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经这一提,韩望脸色瞬间变了,似是回想起刚才一晃而过的枪声,“臭陈拾,知道危险还拉我入伙?你才是没良心的那个。”
压力陡然来到陈拾这边,令他慌乱起来:“我这……不是光杆司令无人可用嘛。”
“那你又不说需要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开枪,又不会抓人,难道帮你做烟雾弹啊?”
“那你也不会。”陈拾小声嘀咕。
韩望的一双美目忽的就瞪过来,他秒怂:“你会的别人都不会,比如信息整理。”
瞧着两人一来一往,将军乐得呵呵笑,那眼神竟像在看自家孩子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