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娜却突然按住桌角,急切起来:“能不能……能不能保证我不死?”
陈拾懒洋洋靠着椅背:“你杀过人吗?害死过人吗?出卖过人吗?如果都没有的话,罪不至死。”
“我知道,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昨天那人,只需要几秒就能……”她说到这里就垂下头去,露出一种将死之人的绝望感。
“行。”陈拾叹气:“只要你在地牢一天,我保你多活一天。但离开地牢,就不归我管了。”
白雨娜眼睛蹦出一抹火花,“好!”
她说:“我昨天见到你时,只是想接触一下,万一能打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呢?发现你对佛祖有兴趣,就想试着拉你入伙,万一能成呢!”
陈拾与陈冗楚互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只一个意思:这是个单纯的鬼。
陈拾带着些嘲讽神色,笑道:“佛祖同意了吗?”
“我……不信佛的。”白雨娜又蔫下去,“那里只是个接头点,我们有个小组织,叫‘琉璃帮’,总共才11人,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希望曙光城像琉璃一样,即便内里浑浊也充满透明的希望。”
“等等!”陈冗楚突然开口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按你的说法,所谓‘琉璃帮’还是个好组织了?”
“是啊!”白雨娜又激动起来,“你们城防军接触的黑暗比我们多,一定能理解对不对?我们希望所有居民都拥有知情权,特别是那些重大事件、人为灾难,和内斗所波及的方方面面,都能对全体公开。我们力量弱小,却也不愿就此泯灭。”
这次换陈拾不理解,“若真这样,你们没做恶事,又怕什么?”
白雨娜又佝偻下去。
陈拾算是明白了,她这人没多少城府,就是个情绪忽高忽低,脑子忽好忽坏的普通女人。
“一开始是那样的,我们只想让曙光城变得透明。”白雨娜缓缓继续:“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做事的方法就变了,说好听点叫舆论引导,说直白点叫造谣。”
陈拾想起安平受伤那一刻,白雨娜跟李历在塔楼下一唱一和栽赃城防军和将军时的场景,不由好奇:“既然都知道自己在造谣了,为何还要继续?”
白雨娜又激动起来:“虽然手段卑劣了些,但还是为了全体公民的知情权啊!”
陈拾再次无语而笑,然后把那天听到的对话复述一遍,最后问:“你告诉我,造谣城防军,诋毁将军,知的哪门子权?”
白雨娜双眼猛地眨起来,“不是你们干的吗?城防军没有证据就把电报收发处的人抓起来审讯,还随意开枪杀人,将军也确实没管,还大有放任趋势。我们不敢当众拆穿,只能旁敲侧击警醒大家。”
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算歪理,就是陷在自己的视角里无法跳出来。
陈拾不想掰正,毕竟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
他问:“有个小疑惑,当时你们在塔楼下面,枪战在顶部,怎么知道是城防军开枪杀人,而不是有人暗杀城防护卫队总队长安平?”
“啊?”白雨娜又疯狂眨眼,“怎……怎么……我不知道啊!是三师兄给我发了信息。”
陈拾看了陈冗楚一眼,后者拿出纸笔,“所有师兄弟的姓名和任职都告诉我。”
白雨娜只是思想单纯,不代表笨,这会儿已经隐约猜到自己被欺骗利用,便再无隐瞒,一个个说出来。
最后才讲到重点:“十一师弟,就是昨天差点把我们杀掉的那个人,我才见过他一次,只知道他姓叶,其他还没了解过。不过可以问三师兄,所有人加入团队之前,都是三师兄调查背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