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甜恬被折腾了大半宿,直到天色熹微时,她在软件里谱下了最后一个音符,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多谢”。
陆芙是被重重的捶门声弄醒的。她睁开眼,脑袋在短暂的浑浊后变得神清气爽。
透过厚重窗帘的光线已经十分明亮,想来时间不早了。她坐起身,看到地上的黑雾球,心下一咯噔,再往另一张床上一看,果然看见姿势极其不像正常睡眠的汪甜恬正瘫在那里不省人事。
陆芙抹了把汗,将黑雾球收回魂体中,伸手探了探汪甜恬后颈。
“还好,只是力竭……果然还是要尽快把它处理了。”陆芙给汪甜恬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拿过搁在床头柜的荷花塞进她手中,转身去开门。
汪海平焦急地站在门外,正在等酒店服务员拿来备用的房卡。见陆芙开门,他松了口气。
“抱歉,陆大师,我打甜恬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最后还关机了,我以为……”
他见陆芙似乎有些赧然的神色,又紧张起来:“甜恬她没事吧?!”
陆芙叹了口气:“我的错,让她和那凶灵接触得太多了,她睡着了还没醒。”
汪海平告诫自己不要把惊怒表现出来,但声音还是扬高了一些:“……那需不需要去医院?!”
陆芙正要回答,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汪海平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进去,看到女儿正把自己缩在床角,两眼发直地看着地上的一支荷花。
“甜恬?!你怎么样?”汪海平抓住女儿的手,一脸关切。
汪甜恬只觉得通宵的疲惫全没了,甚至还有些亢奋。
“爸!啊……阿芙!”她焦急地看向陆芙:“我、我没碰那个花,它它自己跑过来——”
陆芙捡起荷花,安抚地朝她摆了摆手:“你别慌,是我塞给你的,你被傅凉耗了太多心神,阿池的灵力正好可以给你补充。”
汪甜恬没想到荷花还能这么用,听见陆芙说起那个凶灵,忍不住咬牙:“……那个傅凉比资本家还心黑啊!让我肝了一宿的谱子!”天知道她连音符种类都认不全,写起乐谱却比画设计稿还丝滑,那种感受多吓人啊!
汪海平一听说女儿被拉去当苦力,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陆大师,那恶灵还是要尽早除了!”
陆芙叹着气:“是啊,就算它没有恶意,跟活人接触都能搞成这样,更别说被刻意用瘴气侵蚀后发狂了,天道真不是东西。”
汪海平父女想起傅凉原本被安排的“用法”,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说起来,傅凉让你写的是什么?”陆芙拿过平板,看着那足足有3个G的乐谱文档,不禁汗颜,“我去,这哥们这么能肝。”
“是我肝的!”汪甜恬看着密密麻麻的音符,两眼发黑,“要不是他给我道谢了,我绝不原谅他!”
“乐谱……傅凉……”陆芙想了想,“阿璋说他去世前留下了一部未完成的小提琴独奏曲,他的遗孀后来公开了作品的改编权,这……应该就是傅凉自己创作的原始版本吧。”
“呃……虽然曲子是我谱的,可我完全看不懂啊。”汪甜恬对于这份自己通宵肝出来的成果相当在意,“要不然发给阿璋看看?傅凉应该不会介意曲子被传开吧?”
“它会借你的手写出来,应该就是为了让曲谱公开吧……再说了,活儿是你干的,它有什么资格介意。”陆芙感受了一下傅凉的星轨,一片死寂,“没反应就是默认同意了。”
汪甜恬把文档压缩给蔺函璋发了过去,文件很大,上传到发送用了好几分钟。
蔺函璋很快有了反应。
璋:这啥?
璋:曲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谱曲了?
璋:上来就是独奏曲,起步这么高吗?等等我拉拉看。
几分钟后,蔺函璋发来了一条语音信息。
“……汪甜恬,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这肯定不是你写的吧?!”
汪甜恬听着他惊愕的语气,莫名有了种满足感,慢条斯理地敲字。
甜恬不甜:傅凉给的~
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