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什那孤注一掷地把血剑掷出,力道之大足够把一个穿着板甲的骑士戳个对穿——前提是对方和他硬碰硬。艾瑞汀鬼魅般从剑锋的一侧滑走,顺带避开了拉什那丢出的又一发伤害术。
“投降吧,你已经动不了了。”
艾瑞汀冷声道,在伤害术空灵的湮灭声调中他听见了黑暗中传来的闷响,拉什那的躯体一定到了极限,此刻正无力地瘫坐在墙角,或许下一秒劲风就会把他卷走也说不定,但这是艾瑞汀不想看到的。
“还没结束,蛆虫!”
黑暗中的拉什那怒吼道,下一秒房门大开,无数的黑衣侍从怀里拔出利刃,在无声的战吼中扑向艾瑞汀,了无生机的躯体里爆发出的却是如同溃堤般汹涌的杀意。
“你还有多少躯体呢?”
艾瑞汀自言自语地说,率先扑向了拉什那。
侍从们是来不及防守的,不论他们的攻势如何迅猛,他们的速度总是慢艾瑞汀一步。于是他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来到了拉什那跟前,手腕只是轻轻转动便把头颅切割了下来。
“该睡觉了。”
艾瑞汀小声嘟囔着,扒掉了头颅脸上的白瓷面具。可面具入手的瞬间艾瑞汀的表情却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因为其下的面孔固然烧焦蚀烂,眉眼间却是明显的欧罗巴人特征。
上当了。艾瑞汀面色阴沉。拉什那空洞的笑声在耳边重重回荡。他猛然回头,黑衣的侍者们将去路团团封锁,手里的利刃即使在昏暗中也能反射着刺眼的寒芒。
所以这个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他就一直待在收藏家记忆里的那个房间里,因为他不应该也不能离开那里......
“现在已经太晚了,蛆虫。”
所有侍从发出整齐划一的嘲讽,音道相互重合让人听不真切,恍若魔鬼的低语。
“对付一个你能游刃有余,对付这么多呢?”
真正的战场上,数量从来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一对搭档之间可以通过配合和战术的使用发挥出远胜于两个独狼的的功效,更何况现在侍从们的人数有数十之多,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还都服从于拉什那一人的统一命令之下。
这样子的一支队伍,在不考虑装备代差的情况下足够屠光一座小城,艾瑞汀一个一阶恶魔,又能做些什么呢?
“幸好今天没把那件衣服穿来,否则可就亏大了。”
艾瑞汀自言自语,完全没有被一丝一毫的压力影响到。他慢慢俯下身子,骨骼之间发出咔咔的爆鸣声,声音洪亮仿佛是伦丁尼城内轰鸣的巨钟。
“但是你们这帮家伙已经弄坏我一件衣服,现在还要继续迫害我的私人财产,可恶,回去一定要向老大报销......”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发号施令,侍从们整齐划一地开始了冲锋,像是汹涌的潮水。
但他们面对的并非落海的罹难者,而是一整块坚固的礁石,于是他们的队形四散崩解,化作水花逐一湮灭。畸形的上肢高高扬起,翻舞的手杖在空中画出一道道血色的彩虹
“第二回合。”
艾瑞汀轻声念到,脸上深紫的千目百眼次第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