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什那用他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注视了勒迦德片刻,脸上露出明显的傲慢神情,他的眼窝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滴溜溜地打转。
“哦,顺便说一下,我是三阶的要素使徒。”
勒迦德笑着把手伸到背后,轻轻一握,那枚出现在他身后的湮灭之球被死死捏住,无论怎样震动都无法前进一分。磅礴的要素从勒迦德的手掌中倾泻而出,像一层手套一样包裹住了他的手,将属于湮灭之球的力量完美的隔绝在外。
“所以说,这种小把戏对我没有用。”
他捏着湮灭之球把手伸到了拉什那头顶上,然后轻轻地按了下去。拉什那在最后一刻解除了湮灭之球,让自己的脑袋没有被洞穿第二次,如果眼神能够伤人,恐怕勒迦德此时已经被千刀万剐。
“所以,现在愿意好好谈谈了吗?”
烧焦的黑人头颅死死地盯着勒迦德,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忌惮,但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妥协。“好好谈谈?和你们这些蛆虫可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想问的东西我都知道,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所以说是不能和平相处了啰?”
勒迦德愁眉苦脸地说,视线转向艾瑞汀和安。
“那好吧,只能寄希望于你们两个来让他开口了。”
拉什那发出一阵冷笑,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东西会让他屈服。这些平庸的蛆虫完全意识不到一个活化的【启迪】到底意味着什么,不知道在那缥缈的自我意识形成初期他经受过多么歇斯底里的折磨。凡人的酷刑对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撕心裂肺的剧痛于他而言和蚊子的叮咬无异。
至于精神折磨就显得更为可笑了。拉什那只有一个头颅,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他又会有什么可在乎的东西呢?没有在意之物的存在,又该如何让他的精神感到痛苦呢?
“随你们便吧。”拉什那冷哼一声,“反正你们这群蛆虫没那胆子杀我......”
安和艾瑞汀对视了一眼,双方的脸上竟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淡淡的嘲笑。“真是勇敢,我们好像很久没见到过这么有骨气的人了。”
“确实,上一个这么自信的人是谁来着?好像是那个东方圣所的刺客?”
“我记得也是,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性取向正常的成年男人会失禁到这个地步,想起来就恶心......”
拉什那一脸阴沉地看着两人慢慢走到鱼缸面前,附身和他平视。
“我的名字是安.肖,净蚀机关第九组组长,基石是和你一样的【启迪】,不过我的【启迪】能力比较奇怪,我可以细化自己的感知能力,从而发现实验中每一个微小的误差和细节。”
安笑盈盈的说。
“这项能力也可以给强行加在其他人身上,只不过会很容易被别人的反抗意识强行中断。但只要艾瑞汀帮忙让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可以保证这个链接的稳定。想想看?当你的每一个感官都被强化了成千上万倍,空气的轻流在你的耳中如同过境的飓风,别人低语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震耳欲聋的狂响,而这些声音在你耳中的每一次回声也都清晰可闻。你现在被泡在水里,静水轻轻的触碰对你来说却像是一记闷棍那样沉重而持久,而当你在痛苦之中折磨许久之后你才会惊恐地发现每一秒钟的滴答都像是永恒的瞬间那样悠久,你的折磨漫长得看不到尽头。”
拉什那的脸颊开始剧烈起伏。他完全明白这样的酷刑有多么可怖,因为身为【启迪】的他在那最初的开始所经历的也都是这样的刑罚。可那时他的意识本身就很模糊,只要停止思考就可以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受冗杂信息的折磨。
但是这次还会有效吗?拉什那看着艾瑞汀的紫眼睛,打了个微不可察的寒战。
有这个家伙在,你的思想就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
也就是在这时,安把手伸进了鱼缸里,按在拉什那的天灵盖上。
拷问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