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说笑。”

洛里安眯起了眼睛。

他是有几分自信的。在第七组里他是副组长，但那是因为组长是他的老师兼叔叔，经验比他丰富资历也比他老，可单论战斗力确实他更胜一筹。

洛里安今年只有二十六岁，但晋升二阶要素使徒却已满一年。不论是在教会里还是净蚀机关内部他这样的晋升速度都算得上是天纵之才，据他所知净蚀机关之内只有三个人在晋升速度上能超过他，分别是年仅二十二岁的第十组组长伊勒瑞斯.提斯塔斯，米凯拉总长以及总长身边那位神秘的毁容女子，据说她也是二阶的要素使徒。

至于艾瑞汀......

他的老师告诉过他艾瑞汀的阶位只有一阶，但在实战中完全能发挥出不亚于二阶的实力，曾经也是伊勒瑞斯的搭档，实力不容小觑。但同样是二阶的实力，洛里安可不觉得发生冲突时输的会是他。

他二十岁进入净蚀机关，同年便活跃在第七组的战斗前线，死在他手下的邪教徒不计其数。在入职的六年以来他一直努力消化体内的要素，精进着自己的战斗技艺，而艾瑞汀则被放逐了整整七年，这七年之间只是处理了一些简单的民间委托——民间委托的本质是赶在净蚀机关介入前杀死恶魔并且私自处理掉恶魔的尸首。

由于净蚀机关本身对于恶魔尸体的需求量不高，再加上恶魔的尸体用处非常之小，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净蚀机关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而能被民间看上的恶魔通常实力不济，换句话说，艾瑞汀这七年以来就像是职业拳击手跑到幼儿园里去炸鱼，不仅无益于他战斗技艺的磨炼，反倒会消磨他的肌肉记忆。

再怎么优秀的战士在七年的荒芜之后都会变得迟钝生锈，就算是前任的首席猎魔人也不例外。

洛里安坚定地认为。

艾瑞汀摇了摇头，语气却非常轻松。

“哦，你当然不是，至少你自己这么觉得。可对我来说，这就像是三五岁的小毛孩对他的父母说他长大要当太空人一样，虽然这样的理想遥远而不切实际，可完全没到需要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的地步。”

“如果你想打架我奉陪，但不是现在，月神教团的那帮家伙可比你讨人嫌多了。我听说第七组本身的存在就是和教会之间相互合作妥协的产物，高层都是三大教会的成员，我想你也不例外。那么你是想在开战前就把精力放在内斗上呢，还是暂时放下成见先一起解决那些异教徒？”

尽管心有芥蒂，洛里安仍旧得承认艾瑞汀所言不虚。开战之前陷入内讧是大忌，可他一时半会依旧很难克服和恶魔并肩作战的心理障碍，平日里他交给恶魔的是子弹和剑刃，如今却要将后背交给另一个恶魔，换做谁来这都会是一个艰难的转换过程。

“当然是以异教徒为先。”洛里安冷着脸回答道，“但是你需要服从我的指挥。”

“仅限于我觉得对的那一部分。”

艾瑞汀强调道。

“对于月神教团，我了解的不如你，这没错。不过在具体的战斗策略上......首席猎魔人的评价标准可不是只包括战斗力的。”

他说着向洛里安缓步走来，后者警觉地退后，一个心跳间短枪与长刀便握在了手中，“你干什么？”

“只是提醒你一下，除了勒迦德总长和高高在上的女王阁下，任务期间，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没有义务服从任何人的指令。”

他在原地稍微停驻了片刻，目光落在洛里安的瞳孔里，随后继续向前走来。洛里安下意识地后退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甚至连移开和艾瑞汀对视着的目光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