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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在森林中我是不败的王。”  安德莉亚这惊世骇俗的话语,让琴愣了一瞬间,她满头黑线的说道:“安德莉亚,你是在来搞笑的吗?”    “这种话说出来一点儿也没有‘王者’感觉。”琴表情认真的分析道:“听起来,还有些羞耻。”  安德莉亚:……  她面无表情地捂着胸口对琴道:“你伤害到了我弱小的自尊心……”    琴怀疑自己与安德莉亚成为好友,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为什么安德莉亚在熟悉的人面前,总会做出一些无厘头的举动。  比安德莉亚,小三个多月的红发女孩,学着她一个月前在窗前安抚自己时的那样,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无情的吐槽:“在教授面前,你根本没有这种自尊心东西。现在在我面前也没有了吗?”    “谁说的!”安德莉亚几乎要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明明是我指东,查尔斯不敢去西!”  琴挑了挑眉毛,自从和安德莉亚狼狈为奸以后,她变得开朗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生动了。  “是吗?”她用略带怀疑和反问的口吻问道:“昨天晚上,发誓绝不喝牛奶,结果教授一哄,就乖乖喝了一整杯牛奶的家伙是谁?”    安德莉亚:“……琴,不拆穿这件事,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琴貌若无辜地耸耸肩:“我们不是朋友呀。”  在安德莉亚受伤悲痛的捂胸掩面之际,琴笑眯眯地补充完了后半句话:“你可是我的老师。”  安德莉亚:……是哦,我们的课上到哪里了?    话题聊的太歪,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安德莉亚尴尬地举起课时道具“钢板”在脸颊旁扇了扇风:“好吧,让我们回到课程上。”  “在实践开始之前,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安德莉亚掌心一拧,自然生长而成的雨伞已成了枯枝一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再强大的变种人,也会有专门克制它的某种能力。”    “皮奥特钢铁之躯是很厉害,如果约翰的火足够旺呢?”她举手划燃火柴,再度将火焰置于掌心,开始烧起一根枯枝。  枯枝停悬于空中燃烧,琴好奇地摸了上去,似乎有层无形的玻璃,罩住了这团灼热的火焰。  对于这神奇的一幕,琴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本质仍是乖巧女孩的琴,并没有开口询问,这安德莉亚的另一种能力吗?    “火焰燃烧时,温度越高,所能燃烧和溶解的物体也更多,想要融化钢铁,只需要加温度提升到1400°即可。”伴随着罩内的火焰越旺盛,那块坚硬不摧的钢板逐渐呈现出溶解的趋势。  琴领悟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只要约翰能控制更大的火焰时,就能伤害到皮奥特。”  “差不多,不过没那么简单。”安德莉亚继续以皮奥特和约翰为例,“达到溶解钢铁的温度,需要满足氧化剂和燃料的充足。约翰能控制更大的火,可他能控制周围空气中的含氧量吗?”    “那刚才?”琴提出疑惑的地方,安德莉亚是怎么做到在短时间内提高了火的温度,使钢铁溶解的?  “我刚说了,我能控制天气,以及改变天气的元素。”安德莉亚没有一丝不耐烦,将自己多年来的心得通数教给琴:“空气中的风,细小到肉眼无法察觉地水珠,氧气,氢气这类的气体元素。感受它们的存在,从而控制它们。”  琴被这抽象的提示蒙了圈:“可是这些东西,你也说了肉眼看不到,要怎么感受它们?”    安德莉亚伸手在她心口点了一下:“从精神世界感受。每次呼吸时,这样元素会进入我们的身体,肺部,氧气会在红细胞里存储,游走在每一条血管中。”  “我认为这是专属于精神系变种人的特殊能力,上天似乎对我们有格外的关爱。我们能在自身脑海中,创立独特的虚拟意识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你能很细腻真实的感受到这些元素,它们充斥在我们周身每一个角落。”    “所以,在你学会控制天气之前,我们不会进行下一课。”安德莉亚鼓励地拍着女孩的肩头,她绷紧了脸,满是紧迫感:“相信我,这件事非常简单,我只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琴:“…………谢谢你的举例说明,可我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安德莉亚:…………  好像又说了蠢话。    从山林里回来时,夕阳低垂。  琴和安德莉亚并肩行走,她看了眼身旁的女孩,担忧地问道:“安德莉亚,你拥有这些力量后,有过恐惧吗?”  “恐惧?为什么要恐惧力量?”安德莉亚诧异地看了一眼琴,想起琴不久前还因巴奈特和约翰的疏远,而使自己陷入自卑内向的性格中,她提起自己的往事,道:“变异之前,我仅仅是个漂亮的女孩。安静,内向,除了优异的成绩和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没什么个性的女孩。”    琴对此有些不敢相信,安德莉亚如今所呈现的个性,虽然有些端着,不爱和朱比他们恶作剧,或是在走廊里听见她的大笑声。  可她对所有人都很尊重,照顾年幼的珍妮弗,讨厌的艾瑞克在眼前打转,她顶多把人绑在天花板上,从不做出真正伤害到他的举动。  安德莉亚温柔平和的举动,都像极了年轻时的教授,只是没那么活泼,更稳重一些。  她试着去想象安德莉亚如今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胆怯、紧张又害怕的神色,但她想象不出来。    琴诚实地摇头:“我不能相信,你曾经是‘丑小鸭’一样的女孩。”  “相信我,即使身受欺凌时,我也是‘白天鹅’,我的人生可没经历过样貌丑陋的时候。”安德莉亚轻笑着开了个玩笑,琴的脸上浮出笑意时,她转而道:“琴,假如有人恐惧着你的力量,那么正说明,你比他更强大。”  “我从小就很美。”安德莉亚不适地耸肩,她说:“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发生在我身上的欺凌,都是因为我比别的女孩漂亮得多。”    “当我被女孩们泼了一身的水,湿漉漉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走廊上所有的男孩们,都用他们的眼神心疼我,欣赏我,垂涎我。”安德莉亚语气平淡地像是提起别人的往事一样:“那时我便明白了这个道理。美丽,和强大,都是无罪的。”  “唯有嫉妒,害怕和贪念滋养罪恶。”她回视着若有所思的女孩:“所以,他们恐惧着你的什么力量?”    上次在窗边谈心时,琴曾提起过其他孩子害怕她。事后的检讨大会充分证明,学校中大多数的孩子们都是善良美好的小天使,唯有巴奈特和约翰,一直都琴抱有抵触心态。  起初,安德莉亚以为是琴做噩梦的原因。可后来才知道,这事只有查尔斯和汉克知道,其他孩子们对于琴每晚噩梦缠身,而后能力失控的事,一无所知。  琴犹豫地张了两下口,慢吞吞道:“因为…我会读心。”    安德莉亚陷入一阵沉默,怔在原地不动。  琴便跟着停下了脚步,她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好一会儿安德莉亚才回过神来:“我以为答案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她看着满脸无辜,眼睛里写着‘这件事就很了不起啊’回答的小姑娘,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琴,在这里有十二个变种人。”安德莉亚拿出自己全部的耐心,向面前的女孩循循善诱:“其中三个,都会有心灵感应,这可是4分之1的几率。”  琴仍是无法轻易理解的摇头:“可是……外面的世界即便有400万人也不一定会出现读心的变种人。”  安德莉亚错愕地问道:“这种不靠谱的数据是谁告诉你的?”  琴可疑地保持着沉默,安德莉亚眯起眼示意她最好马上回答。    “……是艾瑞克。”琴扛不住压力,用蚊子嗡嗡般大小的声音回答:“他说心灵感应即便在变种人中也是非常稀少而且重要的能力,让教授小心我会成为另一个白皇后……”  安德莉亚:…………我就知道是这家伙!  给小女孩灌输这种错误思想,还白皇后呢,我看他才是第一反派!我要向查尔斯申请缝了他的嘴!看他还BB!  琴看着安德莉亚脸上不加掩饰的怒火,想起她和艾瑞克势如水火之间的关系,立刻急匆匆地补充道:“不是艾瑞克说出来的,是我在他和教授谈话时……不小心脑到的……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他们在隔壁的房间……我只是心灵感应不受控制了……”    “e on!”安德莉亚顾不得安慰琴,她心里烧起一团团的小火苗,抓狂地捏紧了拳头,恨不能把那个赖皮不走的家伙,拖出来狠狠地揍一顿泄愤:“为什么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世界还有会读心术的吸血鬼呢,他怎么不去抓来研究一下?!”  “吸血鬼?”结果琴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她惊呼出这个单词,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德莉亚。“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存在吗?我一直以为吸血鬼只存在惊悚小说,和鬼怪杂谈里。”    安德莉亚瞬间收敛起脸上所有表情,一丝不苟地试图岔开话题:“你的读心术根本不是个会令人恐惧的问题。”  琴双手握住安德莉亚的右手,高举在自己前胸,脸上因兴奋地涨起了红潮:“安德莉亚,拜托了,告诉我好吧。”  安德莉亚:“你只是见过太少的读心者了,我有个论坛,你可以去看看全球到底有多少位以‘读心’而出名的人。”    琴略一思索,立刻拒绝道:“不要,这个论坛听起来像个骗子和心理医生集中营。”  安德莉亚回以可疑地沉默:…………  该死的,琴怎么这么机智?  看见安德莉亚透露出的诡异表情,琴大胆的怀疑她是不是说中了些什么。  她后退了一步,表现出受伤的模样:“我说中了,你打算让我去一个骗子集中的论坛,尝试找到真正的心灵感应者?还是让我看看心理医生,你觉得我的心理上因为被恐惧,排挤而有了阴影吗?”    “我并不觉得你有心理阴影,而且这个论坛并没有什么骗子。”安德莉亚立刻解释,她看上去慌乱到语速飞快,最后面对琴的冷脸,她低声道:“拜托,琴。我只是想帮助你,我也曾同你一样,每天听着周围人心口不一的想法而陷入僵局,甚至在夜晚时控制不了思维触手听到远在百米之外的声音。”  “后来我找到了这个论坛,找到了帮助我的人。我真的希望,你能从对心灵感应的排斥中走出来,像当初的我一样。”    琴愣怔地微张着唇,此刻她真切感受到了,安德莉亚想要传递给她的那份心情。  真挚,诚恳,发自肺腑地想要去为他人做些什么。  安德莉亚正试图将她从泥泞的困境中拉扯出来……而她却在这样的时机下,开了个不恰当的玩笑。  她面对着上身微倾,肢体语言和表情都在阐述着用心良苦的安德莉亚,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候,她怎么忍心说出,方才失落受伤的模样,是她自以为“无伤大雅”的玩笑。  说出真相的话,安德莉亚一定会觉得被欺骗了吧……  可瞒着不说,才是真正的不尊重安德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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