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林甫不但有这么个舅舅,听说相爷源乾曜和兵部员外郎宇文融对他也颇为看重呢。派了劝农判官之前,好像他的官儿是国子司业。”信鸿又道。
“信鸿,这些你都是从何处听来的?”公子问道。
“公子在长安出去寻士子们饮酒写诗时,信鸿在坊中一个人无趣,就爱听长安老人们说些话,也不知道这些事儿,准也不准。”信鸿道。
“想必不差。河东是北都并州所在,本朝龙兴之地,这么重要的职使,朝廷断然不会随随便便派个人来,救族叔的事,便要落在李林甫身上了。”
“公子?你是说要救族叔老爷?可他、他贪墨了六十六车财物啊。”信鸿道。
“不错,族叔犯下这样事,已是罪孽深重,我们也不必为他开脱。可咱刚才也说了,朝廷括户之政,制定标准宽严不一,派下来的又都是大人显赫,各地官员瞻前顾后,出了岔子也是在所难免。族叔虽贪了钱,但罪不至死,咱们去找劝农判官李林甫,说明情由,以他的身份,定能详陈其事,直达天听。族叔就算流放三千里,也有个悔过机会,远好过上那断头台。同宗同脉,我不能看着他送了性命。”
“可是公子。咱们和那李林甫不认不识,怎么能够见他。”信鸿问道。
“信鸿,你忘了方才来盘查客栈的那对军马了?”
“我记得。他们说自己是并州太原府来的。”信鸿忙道。
“族叔贪墨的那六十六车财物,是今早送去长安的,可那对军马却仍要来客栈盘查,那是为什么?”公子问道。
“只怕、只怕还要追查和族叔老爷有关的事情。”
“不错。天兵军的人既然也回太原去了,说明一应赃物皆已查完,除了那六十六车财物,便没有再要运到长安的罪证。可他们为何还要急着连夜赶回太原去?”公子又问。
“他们自然是急着回去复命。啊!难道?”信鸿一出口,便似乎已经明了。
“你猜的不错。那些赃物运送麻烦,所以先走一步。而太原府里,还有人等着天兵军的回报呢,若我猜得不错,劝农判官李林甫,现在就在北都太原!”
“公子说的极是!可咱们到了太原,怎么去找李林甫,难不成,直接去官衙喊冤?”信鸿问道。
“不。我们去找李朝隐李大人。他就是咱们的狄梁公。”公子微微笑了。
“大理卿李朝隐大人?他也来河东了?”信鸿惊讶道。
“是。初时在长安辞别时,他只说来河东查案,不想这案子却和族叔有关。如今到了河东,咱们还是去寻这个老朋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