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剑?”李隐满不在意的问了句。
“断空。”
“断空?是柄宝剑么?”
“嗯。隐哥,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有个道士来到咱们部落,说自己要收什么门徒,传授高深的剑法,挑了又挑、看了又看,最终去的人却都不中他的意,就连哥和安二哥去了,也被撵了回来。可他却偏偏上门来找了你。”
“找我?单单找我学剑么?”
“是啊。他见了你时,口口声声就说你是‘人外人’。当时娘、哥哥、安二哥和我都听不懂,只有严庄哥读的书多,说‘人外人’就是‘人上人’的意思,是说隐哥你将来能做大官儿。”
“做大官儿?成天的费神劳心,那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和你在山里躲风暴来得有趣。”李隐笑道。
“嘻。隐哥。话虽是这么说,可我听严庄哥说,大唐的男人都是要考取功名的,那样才算有出息。像哥和安二哥那样不读书的,也可以考个武举,或去疆场征战,严庄哥还说,如今的皇上是个好皇帝,用人不拘一格,文才武艺,都有施展抱负的余地。”云娘说罢望着李隐,似乎在询问严庄说的是否是对的。
“看来这严庄倒是个好读书的人。”李隐听罢笑道,“那道士也尽可去找他,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读书之余学些武艺,也不是坏事。”
“嘻。安二哥当时也是如此说,他想着,只要是咱们自己人能从那道人身上多学些本事,就算花些钱,那也不算亏。那时候严庄哥和严老爹还没搬去幽州呐。可严庄哥来了,那道士却说,这传剑一事乃是天意所定,凡人之生,自有天定命格,他只不过是据天道而行,哪能像市上卖瓜的,谁都能来尝一尝。”
“他说得这么高深,兴许是个骗子。”李隐玩笑道,心中浑不在意。
“那倒不是。当时你和他两人来了白狼山,玄水畔,整整学了三十六日方才回来,回来之后,你手中便提着那柄断空剑。”
“这么说,那宝剑是这道士送的了。”李隐好奇道。
“嗯。不过练剑这三十六日里的事情,只有隐哥你和那道士知道了。你从山下摔下来后,我瞒着你叫安二哥把剑带去幽州卖了。让他卖个好价钱,从幽州请个好郎中回来,也好治你的病。”
“我当什么要紧的事。”李隐道,“不过是一把剑,卖就卖了。我今日练了一天,也不见怎样,本就剑法平常现在又忘了,或者就是那道士说的天意呢。云娘,这事以后不要放在心上了。”
云娘见李隐并不以为意,心中甜甜想着,“在他心里,不管什么宝物,终究还是敌不过我。”
李隐与云娘说了一阵子话,只觉得口干舌燥,翻找水囊,却见塞子脱了瓶口,空荡荡的并无一滴水,想是躲避风暴时候跑得急,将水都撒了。两人静坐了一阵,仔细听得虫鸣鸟叫间河水叮咚作响,似乎有一条潺潺溪水就在不远处,李隐叫云娘稍歇片刻,自己抓了一只空荡荡的水囊,将脚下拨开一条路,朝那溪水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