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凉手中剑猛地一震,迷雾散去,露出来的,正是贺新凉的身影。
融剑意以为骨,铸剑心以为神,披万象以为衣,掇风云以为冠,垂星雷以为珠,系山川以为带,绣河海以为文。
剑意显像,即为象帝。
象帝剑意一出,所有人都感觉道一股压迫感。
九峰剑诀皆出自《万象剑经》,《万象剑经》最高成就,便是象帝。
贺新凉的象帝剑意虽然只是入门,运转起来有诸多生涩,仍旧令人心神震动。
“象帝”手中持剑,却无剑形,只是一道光芒,朝着白行露斩去。
剑意犹如滔滔天威,化作一片纯光,无孔不入,将四周都包裹起来。
“这是剑域?”
“不可能!他不过是一个通玄境,怎么可能施展剑域。”
计明死死盯着那边,不肯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他只承认自己败于白行露手中,贺新凉的第二,分明是白捡来的。
他怎么可能服气。
可眼前的场景,实在匪夷所思。
更远处,梁怀瑾也盯着看去,许久后淡然一笑:“原来如此。”
这分明不是剑域,不过也已经触摸到了剑意幻灵的层次。
纯光包裹中,白行露似有期待打量着这片地方。
摇了摇头。
“不是剑域。”
贺新凉笑道:“只是一点小手段。象帝剑意太扎眼了,能遮一点就是一点。”
白行露目中显露战意,万象剑意演化一轮明月高悬,月下长出一片木樨。手中剑也成了一枝木樨,淡淡黄花绽放,朝着贺新凉扫去。
若贺新凉的象帝剑意是以《万象剑经》为总纲,将九峰剑意融汇贯通而成。白行露则是恰恰相反。
她只从万象剑意出发,向外扩展,以一道剑意演化万象。此时竟也触摸到了一丝玄妙意境。
只见贺新凉不动,身后的“象帝”却动了。
手中剑意彻底凝形,那是一柄包容九峰剑意的剑。有山岳,碧波,枯梅,妙音,天律等等演化。
……
纯光消失,贺新凉与白行露现身。
两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白行露手中长剑断成两截,贺新凉束发的带子,袖袍也被剑意搅碎。
白行露淡淡道:“我败了。”
声音不大,在场人却都能听见,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怎么可能,白师姐居然败了。”
“连剑道种子的白行露也败了,那贺新凉真是不简单啊。”
“据说贺新凉是那人的儿子,他拜入九酝宗,肯定另有所图。”
“说不定是掌门看重他的天赋,才不计前嫌将他收入门内呢?”
众人的议论逐渐跑偏,聚焦在有关贺新凉的流言上。
却有人不肯承认,御剑飞了过去。
剑意袭来,似有龙吟怒吼。
万象剑意骤起,一柄断剑将飞剑打偏。白行露冷冷盯着那人:“你想干什么?”
计明怒道:“白行露,我可以输给你。但你输给他,我绝不承认。他定然是用了什么手段,靠着作弊才赢。”
“输了便是输了,我承认便是,何必需要你承认。”白行露盯着他:“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万象峰的私事。”
计明更加怒其不争,便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他是秦昊的儿子,秦昊害死了多少人,他是九酝宗的罪人,你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贺新凉咳了两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我说两句。”
“第一,我不姓秦,我姓贺。我叫贺新凉。”
“第二,我贺新凉自小孤苦,幸而拜入九酝宗,的诸多长辈教导。九酝宗便如我再生父母,贺新凉对九酝宗没有恶意。”
“第三,往事如何,如今知者甚少。流言止于智者,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随即,贺新凉总结道:“我贺新凉,仰不愧天,俯不怍地。若仍有恶意者诬陷贺某,我手中木剑也未尝不利!”
贺新凉转头看向计明:“计师兄还有什么指教?”
计明怒不可遏:“我虽不知你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才赢了白行露,若是有胆,来同我比一场。”
贺新凉自然不肯应下。
“够了!”白行露大喝:“输了我便认。你如此不依不饶,是在笑话我吗?”
计明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与贺新凉再如何,都是同拜在掌门名下。你若对今日胜负有所质疑,不如先和我比一场。”
计明如何还说说的下去,冷冷瞪了贺新凉一眼。
“你给我等着!”
随即剑遁离去。
贺新凉若有所思,似乎品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见计明离开,白行露冲贺新凉点了点头,也准备离去。
忽然自藏剑峰某处山洞中,飞出一道剑光,划破长空,落在白行露面前。
剑意若冷月寒霜,止不住颤鸣。
“竟然有灵剑自行认主,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种子。”
围观群众又一阵骚动。
白行露折了剑,手中无剑可用。便伸出手抓去,剑光顷刻炼化,化作腕间一个剑镯。
镯子上刻有两字,“昭驰”。
贺新凉上前正要恭喜,却被突如其来的浩大剑鸣声打断。
数不清的剑光从各处山洞飞出,向着贺新凉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