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月将近。
不断有人成功得灵剑认主,从石桩林中取走灵剑。只是成功者仍在少数,大多数人碰壁而归。
一个少年走入石桩林,来到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前。铁剑看似破烂,却无人敢轻视石桩林中的每一柄剑。
少年在锈剑前坐下,闭目感应剑中残留剑意。
许久,锈剑没有任何反应。这一次,看来也是不行了。
少年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你为何执着于这一柄剑?”
听见声音,少年抬头看去。只见贺新凉踩在石桩上,俯视着自己。
贺新凉从石桩上跳下,来到锈剑边。手指擦过锈剑,又锈又钝,早已不见了锋芒。
“许久不见了。”
贺新凉转过头,看向这位师弟,却也是老熟人。
吴松涛面色变换,最后还是道:“贺师兄安好。”
贺新凉叹了一声,眼前的吴松涛,同外门时的他,仿佛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外门时,他敢剑挑师兄弟,让修为高出一截的晏居道不敢应战。
眼前他仿佛完全没了锋芒,只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弟子。
“你还没回答我,为何执着于这柄锈剑?”
吴松涛眼中露出迷茫:“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它和我有些相似。”
“它与你可不同。”贺新凉笑道:“此剑乃是赫赫有名的杀剑。上面的锈斑,不只是铁锈,也是杀敌无数之后,怎么也抹不去的血痕。”
“此剑名‘湖光’,一千五百年前三代掌门持此剑下山,斩妖除魔,后来更襄助大恒定鼎中原。以至于三代掌门归山时,见此剑血染难褪,便解剑藏于藏剑峰。”
吴松涛愕然:“这竟是三代掌门的佩剑?掌门的佩剑不应该是象帝剑?”
藏剑峰的剑都是入藏剑峰闭死关的长老所留。却没听说过还有掌门的佩剑。
历代掌门除却初祖和二祖成功飞升,其余掌门不是战死,便是倒在飞升大劫下。
贺新凉继续道:“那还是三代掌门未登上掌门之位时的事了。此剑埋没许久,纵然想另寻主人,却也不是你现在的状态可以感应。”
吴松涛面色黯然:“这个我早已知晓。”
贺新凉思索片刻,伸出手将锈剑从地上拔出,递到吴松涛面前。
“拿着吧。”
吴松涛赶紧拒绝:“师兄不必如此,我再去寻别的剑好了。”
贺新凉问道:“你是在担心我以权谋私?”
贺新凉哈哈笑道:“申屠长老让我来主持此事,可不是仅仅为了监管一众弟子取剑。同时也是为了帮此处的灵剑寻找有缘人。”
“湖光剑与你有缘,只是你暂时还未明白。若是从前的你,肯定也就接了。为何现在如此婆婆妈妈?”
贺新凉厉喝一声。
吴松涛咬咬牙,将锈剑接下。
“请师兄放心,我绝不辱没此剑。”
贺新凉也道:“期待能有一天,此剑在你手中重现锋芒。”
两人相视一笑。
一阵吵闹传来,贺新凉皱眉。
又来了,还不让人安生了。
……
两人来到吵闹处,果然是有人起了争执。
所幸还未动手,贺新凉喝道:“藏剑重地,岂能容你们在此吵闹!”
那一伙人见了贺新凉,也不吵了。
“贺师弟,不是我们想吵,实在是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
贺新凉指点他人取剑的事迹已经传扬出去,面对这样一个既是掌门真传,又有如此天赋的弟子,众人乐得给他几分薄面。
贺新凉认得这一伙人,师承不同灵峰。原来聚集在窦无患身边,窦无患走火入魔之后,虽未被惩处,却一蹶不振。这些人也逐渐松散起来。
再看他们对上的那人,仅仅是一人罢了。而且修为并不高,仅是通玄境下品。
“晏居道?”
晏居道回道:“贺师兄好。”
他看见贺新凉,自然也能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吴松涛。
没想到这幅丑态,竟被多年的死对头看见。
又看见吴松涛手中的锈剑,不由得暗叹一声。连这种事都迟了一步,我的剑道天赋果真不如他。
贺新凉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且说来。”
晏居道收拾心绪,斟酌说道:“我与这位师兄在此一起参悟剑意,沟通灵剑。方才灵剑有所回应,却不知是何人沟通成功。”
“自然是杨师兄。”
“杨师兄天资卓越,怎是你这种从外门升上来的泥腿子能比?”
杨在天双手抱胸,被人吹捧得越发自信起来。
“是与不是,你和他说了都不算,灵剑自有定夺。”
贺新凉让两人站开,分别在灵剑左右。
“你们将剑意都放出来。”
杨在天和晏居道同时放出剑意,一个气势巍巍似雄峰,一个安忍不动如山岳。
二人同出飞来峰,同样修炼《万仞剑诀》,剑意给人感觉却大为不同。
贺新凉拔出灵剑,此剑只有小臂长短,却灵光四溢。
屈指在剑身上一弹,剑鸣声清澈悦耳。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