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们走后，贺新凉才松开双拳。

自两只手掌中，飞出两道黑气，聚拢到一起，形成一个黑色的球体。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贺新凉目光冷厉，盯着黑色球体的变化。这东西是他从窦无患体内发现的。窦无患内魔做乱，除了他自身原因，多半还有这个东西在作祟。

先有外魔，而后生内魔。

“我知道你已诞生灵智。若再不出声，便将你炼了！”

贺新凉抬起手，指尖冒出白光，如一朵白莲绽开。

他已瞧出黑球本质，跟魔气一般无二。

白光逐渐靠近，就要碰到时，黑球上突然冒出一只眼睛。

“别，仙师饶命。”

黑球连忙求饶：“只要仙师饶小的一命，我什么都说。”

贺新凉收回手指，问道：“你是怎么潜伏在窦无患体内？”

黑球仅有一只眼睛，却能看出讨好的目光。

“不是潜伏，小的就是在他体内诞生的。”

贺新凉目光一冷，一缕白光弹出，落在黑球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黑球如遭重击，球体被削去一块。白光蕴含的净化之力，是魔气的天敌。

如此一遭，黑球委靡不少，连眼睛都变小了许多。而后魔气涌动，缺了的一角又被补齐，却是拆东墙补西墙。

“奉劝你一句，在我面前，最好不要说谎。”

黑球连忙道：“不敢说谎，我确实是从窦无患体内诞生的。”

说完，黑球闭上眼，等待下一轮敲打。

然而却没有任何痛感。黑球睁开眼睛，心中暗喜，这小子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忽然白光一闪，足以撕裂躯体的净化之力涌来。黑球连忙叫道：“仙师饶命，饶命啊！”

直到将黑球折磨得奄奄息，贺新凉才肯停手。

黑球耷拉眼皮，心中大骂：“这小子也太难伺候了。”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摆弄你的小心思。”

“你说过吗？”黑球怒怼。

“现在说了。还是说你想再领教一遍白莲净化术？”

见贺新凉手指又冒出白光，黑球吓得连忙叫道：“不要，再来我就真不行了。”

好不容易诞生自我意识，才不要回归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混沌状态。

“我确实没有说谎，我本是某人注入窦无患体内的一道魔气，吸收了他的执念欲念，才好不容易有了自我意识。”

贺新凉接着道：“所以你引诱窦无患堕魔，只要他堕入魔道，你便能壮大，甚至取而代之。”

黑球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甚至知道，你具体是什么时候诞生意识。就是内门大比那一日，他走火入魔，你趁机大肆吸收念头，侵食了他部分神魂。”

黑球更加震惊，因为事情正如他所说，没有任何出入。

“这些我都知道了。我还想知道的是，将魔气打入窦无患体内的人，他是谁。”

黑球沉默。

踅新凉见状，白莲净化术的光芒再再再度涌出。

黑球顿时怕了，连忙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那时候我只是一团魔气而已。”

眼见着白光越来越靠近，黑球顿时慌了：“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白光涌入黑球当中，黑球顿时心如死灰。

“老子这辈子，完球了。”

然而意料当中的毁灭并没有降临，黑球睁开独眼，眼珠滴溜溜看着四周，唯独看不见自己的状况。

只见着贺新凉勾了勾手指头，说了句：“过来！”

黑球心中不屑，你让我过去就过去？

但下一刻，黑球惊恐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向那边飘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黑球不敢相信。这可比单纯落到贺新凉手上更加可怕。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你的本质是一道魔气，纵然诞生了灵智，也不存在肉身。这就很好操作了。”

贺新凉平静道：“我已经在你体入埋入白莲净咒种子。只须我动念，种子生长，净化之力会将你顷刻净化。没有了魔气做依存，你这道好不容易诞生的意识，怕是直接回归虚无吧。”

黑球意识到，如果贺新凉真的想要将自己魂飞魄散，可以直接动手，没必要种下什么白莲净咒。

黑球连忙露出讨好神色，飞到贺新凉脚边蹭了蹭。

“若公不弃，某愿认公为主。”

贺新凉不为所动。

黑球直接说道：“天魔在上，我今日认贺新凉为主，主人之命更重于生死。主人让我往东，绝不往西。若有违背，当受天魔噬心，永无逃脱之日。”

一缕天魔道力从虚空中飞出，缠绕在黑球身上。

贺新凉看得分明：“这就是臭昭著的天魔心誓？”

天魔心誓，即向虚空天魔起誓。若是违背誓言，起誓者的一切，包括肉身及灵魂，都将沦为天魔手中玩物。

至于为何说是臭名昭著，因为魔道但凡有些修为的，人均心眼子成精。魔道起码有数十种方法避开天魔心誓影响。

常言有道：“魔修发誓，如喝水一般。”

黑球也担心贺新凉不信，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