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纵然号称“武神”，甚至踏入武道最终的“止戈境”，最终也逃不过天寿大限。

“那就奇怪了，一个武者，为何能留下这么多传说？”

不仅是《明妃赋》，狸奴大将军，类似的传说还有许多，都将明妃描绘成一位悲天悯人的神女。

梁怀瑾道：“明妃无庙祭，唯有一座古墓座落在梁水畔的芜山上。”

贺新凉眼前一亮：“事不宜迟，我们过去看看。”

梁怀瑾却道：“不急，你们刚来，怎么也要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梁怀瑾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狻猊首铃铛，摇了摇，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包厢房门打开，一排侍从端着各珍肴鱼贯而入。

白行露问道：“包厢内外不是隔音的？”

梁怀瑾笑道：“是隔音的。只是我这枚铃铛乃是两只成对祭炼，我拿一只，侍从手中另有一只。一只响动，另一只也会跟着响动。”

“好东西啊！”贺新凉好奇道：“不知道有效距离有多长？造价如何？”

“若是能改造一二，发出的声音能更多样，更准确就好了。”

梁怀瑾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感兴趣。

“小玩意而已，造价不高，只是当中核心的禁制，乃是我梁家的不传之秘。有效距离大概一二百里之内，都可以互相感应。”

梁怀瑾想了想，又道：“方才你说的更多样，更准确的，应当说的是传讯法器吧。”

贺新凉点头：“难道梁家也有？”

“有，但祭炼手法要难许多。”

“懂的，技术难度高，价钱自然要高上不少。”

梁怀瑾脸色一顿，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传讯法器制作虽然有些难度，但更重要的是，用不上。”

普通人用不上，因为没钱买。修士同样也用不，百里距离而已，片刻便可来回。再不济，一道剑讯或者传音都可。又或者有更好的上位品，传讯法器，终究只是法器罢了。

法器局限性太大，祭炼手法更是粗糙。法宝却可以附加更多功能，不比区区一件法器强？

贺新凉却不这么想，传讯法器的意义，在于实时通讯，而且造价低廉，即便是没有法力真元的凡人，也可以使用。

只要梁家能共享技术，将传讯法器大量生产，必然会引导一场技术革命。

不过这些，只能臆想，没必要说出来。他和梁怀瑾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要实施起来，应当是很难的。

……

吃过饭，由梁怀瑾带路，去往芜山。

芜山不高，一面临水。山道平坦，青石为阶，直通山顶。山顶有一座道观，观中供奉的，正是这位明妃娘娘。

梁怀瑾带着贺新凉和白行露登门，叩响大门。

不多时，一位小坤道打开道观大门。

来人着道袍，眉目清秀，双眼呼扇呼扇看向几人。

“你们是谁？”

梁怀瑾上前道：“麻烦通报观主一声，就说梁家梁怀瑾来此，还望一见。”

她认真看了三人一眼：“你们等着，我现在去禀报师尊。”

小坤道一路小跑，向着正殿跑去。

片刻后，水月观观主带着一众弟子前来。

“梁家公子，今日怎么会莅临我水月观？”

观主乃是一中年妇人，着素青道袍，戴水月冠。举手投足，颇有一股优雅气质。

将人请入客堂，吩咐人上了茶，随后试探几人的来意。

梁怀瑾笑道：“晚辈携同门后辈游历天水城，怎会放过天水十景之一的水月奇观。”

观主摇头道：“不过一陋观罢了，如何担得起水月奇观之名。”

“天水盛传明妃传说，作为明妃葬身之处的水月观，如何不吸引人？”

梁怀瑾继续道：“我等乘兴而来，相信观主不会让我等败兴而归吧。”

观主忌惮梁家在天水城中的势力，犹豫不决。

贺新凉见状，说道：“晚辈听闻水月奇观，心生向往。若不能见，还请让我于观中参观一二。”

观主思索一番，点了点头。

“若是参观，自无不可。只是后院是我等休憩起居之所，尊驾切不可闯入。”

贺新凉应下，同白行露一同离开会客堂。

水月观并不大，胜在环境深幽，独处山中僻静之处。草木作陪，飞鸟为伴。朝闻晨钟，夕听暮鼓。

来到正殿，当中供奉的是皇天后土，左右日月同尊，星宿陈列。

大恒皇朝监管神道，不被记录在册的神灵，都是野祭淫祀。因此大多只供奉皇天后土，日月星辰。

皇天后土，亦是大恒祖皇帝和帝后化身。日月二尊则是当今的皇帝和皇后。

大恒虽武道昌盛，神灵信仰并不重要，却也不愿拱手让给仙魔两道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