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凉和白行露看罢坛上供奉的天地日月，正准备离开。

“善人不敬香吗？”

贺新凉看去，正是给他们开门的小坤道。

他想了想，上一炷香也无不可。

白行露却道：“你自己去，我没这个兴趣。”

贺新凉没有多想，来到小坤道面前，接过敬香，往香炉中插去。

没有礼拜，只是插了一炷香。

然而香气袅袅，竟如烟柱一般，直通屋顶。

贺新凉眼中，那皇天后土，日月星辰齐齐放光，耀眼璀璨，竟叫人难以眼看清。

再睁眼时，贺新凉愕然发现，自己竟已从水月观中离开，出现在一片虚空当中。

头顶之上，一对极其巨大的日月星体盘旋，放出无量光辉照耀虚空。

日星当中，一道身影演绎万般武学，刀枪剑弓、拳掌印指、每一种都直指武道极致奥义。

月星当中，亦有一道身影推演诸般法术神通，眼花缭乱，万法纷呈。而后整合为三十六法，七十二术。

在日月之下，则是一片辽阔无边星光海洋。无数呢喃声、祈愿声在星海中游荡。贺新凉当即明白过来，这些便是信仰。

辽阔无比的信仰之海，每一个大恒子民的祈愿，都被记录在星海中。

贺新凉这时再看向日月当中两道身影。

水月观正殿供奉的皇天后土，日月星辰中，皇天后土是大恒祖皇帝和仙后，日月才是当今在位的皇帝和皇后。

可怎么看，那两道身影也不像是当今那两位。

一个演绎武道奥义，如皇天大日，纯阳刚烈，更像是那位开创武道止戈境，以人道之力从仙魔两道夺取话语权的大恒祖皇帝。

而另一位，演化诸多法木神通，整合为三十六法，七十二术，尽显仙道之妙。岂不正是大恒祖皇帝的元配，人称“仙后”的那位。

贺新凉想要靠近，看得更清楚些，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似乎他这边的动作，惊扰了那两道身影。月星当中的那道身影，竟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贺新凉顿时浑身冷汗，难道这两位都还活着？

只见那“仙后”身影双手结印打出，一道光辉撞入贺新凉怀中，让他从这片空间中退了出来。

眼前一切恢复正常，仍就在正殿当中，贺新凉的手甚至还未离香炉。

直到香灰落下，微微灼热感刺激，贺新凉才恍然察觉，收回了手。

他看向白行露，疑惑道：“我一直站在这里？”

白行露点点头：“为什么这么问？”

身边的小坤道满脸惊奇道：“难道你看见什么了。听师尊和师姐他们说，观中修行天资高的师姐们，都能得祖师眷顾传法。可我没听说过，外人也能被祖师传法。”

贺新凉想到了什么，来到小坤道面前：“还未请教小道长道号。”

水月观中都是女子，骤然被男子近身，小坤道脸色微红，赶紧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我并不是水月观中授道弟子，只是依托在这里修行，没有道号。我姓谢名窈窕。”

“原来是谢姑娘，请问我在这里发呆了多久？”

谢窈窕回道：“不过片刻。”

贺新凉想来，那方空间不一定是真实的，时间流速也不同。

“不知你口中的祖师，是何许人？”

谢窈窕笑道：“自然是水月观的祖师，你们且跟我来。”

她带着两人来到偏殿，当中供奉一位女子，气质雅洁，容姿绰约。纵然只是一尊木塑泥胎，却依旧能想象到真人之美貌。

“这位便是水月观的祖师明妃娘娘。”

天真水月明妃娘娘。

贺新凉左右扫视，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尊神像罢了。

在谢窈窕示意下，贺新凉又敬了一炷香，这次更是拉着白行露一起。

敬香之后，期待的异象却没有再度发生。

果然，奇遇不是次次都有。

更何况，他在那方空间所见的未必是水月观的祖师。

贺新凉和白行露离开偏殿，谢窈窕并没有跟着。她的任务，就是接引来往的香客。

来到无人处，白行露问道：“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贺新凉知道她聪明，连这都看出来了。

于是便将所见说出，并问道：“你可知道那些是什么？”

白行露摇摇头：“不知。不过那两道身影绝对是至强者映照。”

贺新凉点点头，暗自将此事记下。以他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探究如此深层次的东西。

两人离开许久，正准备返回客堂。

忽然眼角掠过一个三色团子，贺新凉看去，却又不见踪迹。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白行露反问。

贺新凉若有所思，若是正常情况，那么大个东西，白行露不可能没有注意。